这一小队人马带着锋利雪亮的武器,分成几队派发食水,安排住宿,很快一个个帐篷打起来,索性只有财产损失,除了几个受伤的,万幸没有人死亡,村民才慢慢定下心来。
有村民大着胆子询问了,才知晓这一对人马竟然是借住在他们村里那个发疯拆了他们好几栋房屋的男人的手下。
从前的惧怕和怨怼最终化为感激,却不知这伙人却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魔教的人。
暗卫其实一直暗中跟随陆青绝和岳少涯,只是陆青绝不许他们跟的太近,在陆青绝和岳少涯进村子后,他们一边派人和陆青绝一起进山寻找食寿蛊,一边在不远处的山上驻扎。
山洪来时他们来的很快,只是过来后却不见了他家教主,听村民说救人被水冲走了。
听到陆青绝救人,带队来的秋月白绷紧了冷俏的小脸,不大相信,其他暗卫也没一个相信的。
陆青绝能舍己救人,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教主可不开善堂,但询问了几人,得到的结果都是这样后,暗卫们也有些动摇了,难道教主真的为了救一个小孩,宁可自己掉进洪水中?
被救的黑瘦小孩十分紧张,新来的这些黑衣叔叔们好可怕,目光新奇中带着惊异,仿佛见到一个奇迹。
原本还想为自己竹筒里那对无端消失的虫儿哭几声的,黑瘦小孩搂紧了自己破碎的竹筒走的远远的,不敢哭一声。
岳少涯踏着树枝回来时,暗卫们齐刷刷看过来,见陆青绝安然无恙才放心,他们目光在陆青绝和岳少涯十指相扣的手上停留了一下,就各自垂下头。
教主对这次抢回来的这个人似乎很满意,这么久都没送走,还一直带在身边,两年前教主除了和带回来的那位圣女不清不楚外,还有一个男性情人,上一个能有殊荣一直被带在身边的就是那位男性情人了,听说也是一双桃花眼,可惜那位在两年前死了。
暗卫们常被带在教主身边,对玄阳教流传的教主风流韵事都比一般人清楚,也知晓教主这两年收的人,都是照着一个类型找的,望见岳少涯那双桃花眼,便心照不宣,大概是个更像的赝品。
这个想法刚闪过,就见那位赝品青年在看到秋月白时,桃花眼中猛然爆出璀璨的光辉,甩脱了教主的手就往这边跑。
“小白————”岳少涯小跑过来,眼中全是惊喜,全身上下摸了摸,没摸出一块甜食后,挠了挠头,“这次没有糖给你吃了。”
秋月白啊了一声冷漠腼腆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糖果放到岳少涯手中拍了拍,好像在说,没关系,我请你吃糖。
岳少涯微微一笑,接过来,还记得两年前他给秋月白恢复了舌头的味觉,秋月白就喜欢带甜味儿的吃食,他经常给秋月白好吃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他也不客气,拆开吃了两块后就惯性的给陆青绝投喂了一块。
上次见秋月白还是在玄阳教内乱的时候,当时秋月白不在教中,陆青绝其实早有预料,对秋月白和其他人都做了安排,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
原著中许多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知为何,该出现的门派也不存在了,加上他这只蝴蝶翅膀的存在,陆青绝比他聪明的多,也许不用自己多事,陆青绝也不一定会落得和原著反派一个下场。
糖果吃到嘴里突然不那么甜了,岳少涯勉强吞下,随着陆青绝回帐篷里休息。
不出意料,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去处似的,没有单独给他安排帐篷,岳少涯只好继续和陆青绝一起睡,躺在帐篷里,身侧的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他把脸一蒙,不能拿陆青绝怎么,只能眼不见为净。
外面天黑时,岳少涯才从火炉一样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不知何时,陆青绝又和他抱在一起睡了,哀叹一声,他起身探了一下陆青绝的额头,无语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已经三次了。
“一淋雨就容易发热么长这么个健壮的身体,假的。”岳少涯不停戳男人的胸肌,喊了几声没把人叫醒,就出了帐篷。
秋月白端着汤药站在外面,对这情况已经有所预料。
岳少涯接过药碗尝了尝,回帐篷把汤药喂给陆青绝,躺下却再无法睡着。
烦躁的不行,他又掀开帐篷出来,秋月白依旧尽忠职守的守在那里,岳少涯索性拉着秋月白在火光前坐下了。
“小白,你对陆青青很熟悉啊,连这种他体质的问题都清楚。”
秋月白从火堆中抽出一根柴火暗灭,在地上一笔一划慢慢写字。
和一个哑巴交流急不来,偏偏秋月白像有强迫症似的,非要写的工工整整花时间,岳少涯等了等,才看到他写完。
【我自幼跟在教主身边,是他把我带大。】
岳少涯点点头,那就难怪了,难怪在玄阳教时,秋月白在教主居所里随意出入毫无顾忌,和在自己家一样。
“你家教主真娇弱。”岳少涯十分嫌弃被一场雨再三打倒的天极境宗师。
秋月白张了张口,急欲替陆青绝辩解,雪亮的眸光充满倾诉欲望,最后却只能再次提起柴火写字。
岳少涯有些心疼这个孩子,本该有健全的身体,却因为被人割去了舌头而不能说话,仅剩的那半截舌头也像被火烧过,也不知道当年遇到了什么。
他压下心中的不是滋味,一字一字去看秋月白写的字,待看完后,他怔了怔。
陆青绝年幼时家中遭遇变故,母亲背叛父亲,卷了家中财物抛弃儿子和私通对象走了,父亲也不信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把陆青绝给赶了出去。
到母亲那里寄人篱下的幼年陆青绝自然过的不会好,常常在下雨天被惩罚,打一顿后也不给吃饭,在雨地里一跪就是一整天,小孩子体弱,便常常在这个时候发热。
即便如此,生病时陆青绝也得不到母亲的照顾,更甚至母亲为了丢掉这个累赘,一次次故意把他推到井里,若不是命大,陆青绝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
或许是体质原因,也或许是其他原因,后来陆青绝渐渐长大,学了一声好本领,再没人敢打他,也不会有人能让他在雨中罚跪,但长大后的陆青绝淋了雨后,依然会惯性的发热,像是幼时的噩梦从不曾醒来。
岳少涯看的有些恍惚,想不到陆青绝年幼时竟然过着这种生活,一时间怒火大盛,看着写完字的秋月白,拳头紧握,眼睛都开始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