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了。
紧跟着,他们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时,李端扛着自己的小木弓,和往常一样,从远处跑了过来。
“父皇、太傅爹爹……”
他在一群大臣面前停下脚步,乖乖行礼问好:“刘叔、张叔、陈叔……”
李端的叔伯们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掂一掂。
“哎哟,端儿又长壮了。”
“去跟父皇说一声,叔伯带你去城外跑马,怎么样?”
李端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太傅爹爹还不让我骑马呢。”
“那带你出宫去玩,你想去哪?”
“去……”李端道,“去买烧鸭,买三只,我吃一只,太傅爹爹和父皇吃两只。”
“好,那叔叔伯伯呢?”
“叔叔伯伯自己买。”李端低下头,摸摸挂在自己腰带上的小荷包,“我的钱不够多呢。”
众人笑出声,身材魁梧的威武将军,将李端扛在肩上骑大马,又派了个宫人回去禀报,得了允准,便带着几个看护的宫人侍卫,出宫玩去了。
李端被带走,祝青臣和李钺又落了清闲,在殿中躲懒。
两个人调换了位置,李钺把祝青臣没看完的奏章看完,用祝青臣用过的朱砂御笔,简单批复两句。
当然,大臣们总是能准确辨认陛下与太傅批复的奏章。
太傅用词温和,如春风拂面。
陛下不拘小节,如狂风骤雨,还伴随着“放屁”、“胡言乱语”、“能干干,不能干滚蛋”等过激言语。
——这也是大臣们无比期盼祝太傅登基的一大原因。
李钺批复奏章,祝青臣就躺在他身边的软垫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蜷着身子,盖着毯子补觉。
昨晚累坏他了,歇一会儿。
李钺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揉揉祝青臣的脑袋,又伸进毯子里,帮他捏捏胳膊。
将睡未睡之时,祝青臣轻声道:“李钺,我们以后不能再玩‘祝卿卿陛下和大反派’的游戏了,这回只是在近臣面前,他们不会说出去,万一下次在朝堂上说漏了嘴,那怎么办?”
“我们必须明确一点,你是皇帝,我是臣子!”
李钺道:“祝卿卿,你是觉得,前日你在朝上喊我‘李那个’,大臣们都没听见吗?”
祝青臣哽住。
“还有昨日,你在宫人面前喊我,‘我最爱的糙汉土匪,过来一下’,他们没听见吗?”
祝青臣拽着毯子,盖住自己的脸,然后翻了个身,准备逃走。
李钺伸手一揽,直接把他给抓回来:“睡觉,别想这些其他的。”
“我不敢睡。”祝青臣弱弱地从毯子里探出脑袋,“我怕我睡着了,你把你的龙袍披在我身上。”
“又不是没穿过。”李钺捏捏他的脸,“上回给你穿,你还弄脏了,还是在龙椅上弄脏的,你那时候怎么不害怕?”
祝青臣爬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我当时喊‘停’了,明明是你……”
算了,说不下去了。
祝青臣倒回软垫上,闭上眼睛:“睡觉。”
*
祝青臣一觉睡到下午。
期间被李钺喊起来吃了顿午饭,但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不过,就算他没睁开眼睛,每当李钺用勺子把鸡丝粥送到他唇边,他都能准确地感知到,然后张开嘴巴,吃掉食物。
吃完午饭,李钺怕他吃了就睡,对脾胃不好,于是又缠着他,喊了一会儿“祝卿卿陛下”,两个人就“糙汉修车工李钺昨夜侍寝,应该晋升为妃还是贵妃”的问题讨论了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