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他?转过身去拿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选择咬舌这一条艰难的死路,因为咬掉其实不一定?会死,就算会死那个过程也是很漫长,可若是不咬的话……
我的口腔只微微一动,就察觉到那人握了我的嘴唇,把一个口撑似的小玉环卡了进来,并用丝绦系在两边,绑在了我的脑后,我登时就闭不拢嘴唇,他?却能?随时随地?地?把手指伸进来压制我的舌头。
心理?上我自?动屏蔽了感情,可这动作?还是让我觉出?了几分生理?上的恶心,尤其是当?那个人拿手指拿捏我的唇舌和腮帮时,我才发现,只有梁挽这么对我,我才会随意坦然、安心任他?在我身上施展,而不会像现在这般,恶心得下一秒就想吐出?来,胃液简直在翻江倒海地?造反。
莫奇瑛在做完了这些后,只用几根手指捻我的下巴,另外一手又拿了一些棉花团儿,似乎在犹豫要玩一玩我的舌头,还是直接塞上嘴,却忽的听到了某些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声响。
我听得一惊,口中瞬间呜呜了几声,却被这人顺着口撑塞了棉花团儿进来,进一步抑住了声,这还不够,他?竟还给我戴了个皮质的头套,那头套缝合完全,竟可完美地?覆盖我的眼窝鼻峰等五官,竟无一丝不妥,天知道他?到底藏了这龌龊心思多?久。但如此封堵之下,我只能?发出?极微弱的哼哼声儿。
可是我听得到,我也认得出?那声响。
那是梁挽的脚步声。
他?就在我们这个地?牢的上方走动,可我被绑着身体,堵着嘴唇,蒙着眼睛,只能?发出?一种几乎听不到的窒闷哼声儿。
不多?久,那脚步声走远了。
也渐渐消失了。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莫奇瑛就把我的头套取下来,看着我有些颓败沮丧的模样,微笑道:“可惜啊,他?曾经离你这么近,可还是没发现你……如今人也走了,现在没有别人打扰我们了,是不是?”
我有些厌恶地?撇过头,但他?又用手指一点点地?,把我的下巴给掰了过来,把我嘴里的棉花团儿给一点点取出?来后,可口撑没有取出?来,我的口唇依然闭不拢,保持着张开的状态,而他?似乎想把别的东西?塞进来。
“聂老板若乖觉一些,就不要动弹,你保持这样就可以了……”
随着他?的动作?,我心里渐渐猜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却只是想冷笑,想吐出?来,却又不能?。
这难道算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恶人,该有的结局么?
就在他?动作?之间,那脚步声已?重新响起。
且脚步声就在我们不远之处。
莫奇瑛赫然掌烛,照亮了那个人美丽而愤怒、犹如烈火重塑五官的面庞。
是梁挽。
他?已?站在阻隔我们地?牢的栅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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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短短的三个字,就?能让我的心从一片死灰余烬中燃起了剧烈的火花。
“放开他。”
梁挽站在铁栅栏之外这么?说?。
字字似咬碎牙关而?出,犹那赫然而下的一记闸刀。
刀落下,里头的冷厉笃定让莫奇瑛都给震了一震。
那话里蕴含的力度,像把人的骨头一下子?敲个粉碎,他此刻看着莫奇瑛的眼神,充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怒意,这么?看人一眼,能让人有?种一刀子?剜中骨头的错觉。
莫奇瑛微微震了一震,却笑道:“我又为何要这么?做?这牢门的材质为玄铁而?非木器,你根本打不开这牢门,否则你早就?过来杀我了……根本不需要与我废话。”
他捻着我下巴的手微微一揉,那拇指刮蹭皮肉的触感让我觉得异常恶心,那是一种被?毒蛇在身上爬过的强烈不适感,是一种让人汗毛竖起的油腻。
梁挽看向我,眼中痛惜之色恨不得以身代之,可转眼看到那只在我下颚上的手,他只冷了神情,厉了声音。
“我就?算打不开这房门,你也不可能为所欲为……你信不信,你碰他一下,你就?得流一点儿血,我数五个数,你若不把牢门的钥匙交出来,你就?得失去?一个身体?部位……”
莫奇瑛自然?不信,往日?清俊的面孔满是占据和掠夺的邪笑,他不打招呼,手指忽然?从口撑那边伸了一只进去?。
就?在他志得意满、心意飘扬、如浸于自身胜利的时候。
梁挽在这一瞬间,左手一动,寒光一起。
一道银星冷屑,带着锦帛撕裂般的声响突入牢门之中!
莫奇瑛惊呼一声儿,闪身躲开。
却没完全躲开。
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
在这昏天暗地、只有?烛光可以照点儿明?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