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梁挽此刻看向我的目光,陡然之间精绝深邃起来?。
我奇怪道:“真生气了?不是演的?”
梁挽红着眼睛瞪我:“是有一点。”
我刚想说什么,他却骤然拉扯我回来?,捏着我的脸蛋、手指抵着我的脖颈,不可抑制地一样往下滑到?锁骨的位置,如检查什么旧日的伤口一样,揉到?了膻中穴三寸之外的地方,然后是左手上那骨骼断裂又?重新接合的地方,接着顺到?了腰间那几处昔日旧伤的所在,可说是旧伤,如今只剩下几道浅淡如新月的瘢痕了。
他轻轻浅浅地掐了伤口残留的浅浅瘢痕,查岗似的查一查那些地方是否依然敏感,查得不罢休,还把内力灌了一灌进去,居然激起了经脉之中的种种异动,让我顿时觉出了瘢痕处的一阵阵的酥麻酸痒,各种感官都不可抑制地从他内力所激荡的几处给摇曳了出来?。
我眼圈一热,竟流下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想到?过去见?不到?他的委屈,想到?如今见?到?他的委屈,想到?他这样作?弄我的委屈,在密密匝匝的树影缝隙下,喘着不知所谓的气儿,顺顺利利地哭了一点儿出来?:
“混账……混账梁挽……你,你非要把我也弄哭你才开心吗?”
梁挽立刻停手,惊道:“我,我真的只是在帮你检查身体,检查这股内力……我也没干别的啊……”
于是等他一指解开穴道之后,我一拳头风风火火、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
却在千钧一发,即将让人鼻骨断裂之前,顺利地停在了他的鼻尖之上,却又?轻轻慢慢地收了回来?,手指化作?袅袅的尘埃与炊烟,揉过了他如山村一般宁静的面?孔,再在他放松的片刻,我瞬间指尖下滑,点了他的胸口穴道。
梁挽瞬间愣住。
然后是无?奈而熟悉地一声苦笑?。
“有必要这样吗?”
拍了拍他的脸蛋之后,我才冷笑?道:
“有没有必要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我和你恩怨早就两清,如今要重新开始,你还想作?弄我,我作?弄你才是!”
他却目光轻轻一动,像诱惑我似的微微仰头一笑?,露出一道匀称美丽的弧度。
“可以啊。”
我一愣,“什么可以啊?”
“就是什么都可以啊。”
他眯眼浅笑?,俊美至极的容颜温存着一种艳致的情思,一种从未有过的气度从他脸上滚落下来?,好像小针一样绵绵刺破防线,不似昔日文静君子,倒似一种浓烈到?决绝的信任和托付。
“我喜欢你,聂小棠。”
“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事业和爱情都要
梁挽对着?我半仰首半抬眼,露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匀白肤线,和流畅如山水秀色的脖颈骨骼,以?及若隐若现的锁骨。
这是故意示弱于人……顺道勾引于我?
和谁学的啊?以为这小样儿能打动我?
我就故作凶狠瞪了?他一下,他的眼里却?柔柔地盛着?笑,像一种缱绻的情致在里头半深半浅地缩紧,再?从他的脸颊上流淌下去,在他一起一浮的喉咙那边轻轻荡开。
连呼吸都在勾引我……下流!
我气哼哼地一张口,用一口白森森的尖牙咬了?咬他的耳垂,他疼得“嘶”了?一声儿?,随即无奈道:“我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就针对你。
我手指一动,从他的锁骨那边往下一蹿,扒拉开了?衣襟,然后指尖如剪子似的一裁而下,把几层的衣衫像拆解几个图层一样,分了?个干干净净。
银杏叶堆上多了?几道蓝服外?衫,树下随意扔了?一条松松垮垮如银蛇的腰带,水池旁的鞋子还沾惹着?几滴晶莹欲滴的露水,脚印七横八叉,呼吸暧昧不匀。
我看向了?那白皙滚烫的胸膛,手指抵在了?那蕴含着?勃勃生机的皮肉,眼里却?映入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
“你这三?年?,光胸前、肩臂、和后背,就已经多了?十三?道疤痕了?……”
梁挽点点头,笑道:“在江湖上走?,哪里能够不受伤呢?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却?目光复杂地数着?这一道道伤痕,然后随意指了?一道:“这一道烫疤是怎么来的?”
梁挽看了?看我,轻轻诉说了?这道痕的历史。
“是在万州解救陷于死牢的风大侠、宿大侠时受的,他们两个都是顶顶的好人,却?因?得罪了?奸臣亲属,被陷害入了?死牢,我去的有些晚了?,风大侠的臂膀没了?,宿大侠的一条腿也被打断了?,我救他的时候遇上了?对方高手的滚留天火机关?,烫伤了?一点点……”
我听得义愤填膺又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