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
“而我也倦了这等秘密交往。所以我和他,从此以后就会……”
所有人的神态都几乎已在这一刻胶着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尤其是始终不离我片刻的梁挽,他的呼吸和心跳几乎可以凝定在了这决定下半生的一刻。
然后我越过了众人,像越过了一群温柔的看众,再看了看他,如看向了这过去几年的一道光,慢慢地在我面前越发清晰、温暖、且充满希望起来。
“从此以后就……正?式在一起了!”
梁挽先?是一愣,随后几乎不可置信地一般,狂喜兴奋地失了顾忌,仿佛忘了自己是谁,也不去管还有什么人在看,当?场发了冲动的欲,狠狠亲了几口我的脸颊和嘴唇。
方才那一下倒没让大家过于惊讶,可这下却是炸开了锅。
小错嫌弃更深,无奈攥拳。
阿渡先?是习惯性尖叫了一声儿,其声调充满了兴奋,可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有些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我们?,之后又兴致一起,抱着老?实鼓掌的冯璧书开始啃起来。冯璧书本来一愣,也越发卖力地把他抱着,顶在墙上开始亲亲搂搂。
倒是郭暖律对这等热闹场面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觉得有点?辣,立刻侧过身去,却发现?高悠悠也和他一样侧过身去,二人便相视一笑,任由?彼此之间的氛围从原本的漠然无异,变成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默契。
到了晚上,也许是头一次吧,我把梁挽拉到了客栈里一个隐秘的,经常被锁起来的,但?此刻属于我林老?板的专属房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的那种。房间的各种柜阁里装满了许许多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本意是给一些住客栈的客人用?于特殊的用?途,因?此这些玩意儿的功能有些可以简单描述,有些连简单描述都?是不可的,光是看着外形都?能让人眼发热、心口发烫、双足和双手都?发起软来。
没想到还未给客人用?呢,我就和挽挽先?看了。
梁挽倒是目不斜视,此刻只一心一意地盯着我,从我宣布那个消息后他几乎一直持续这个状态,连挪开眼是什么动作他好像都?忘了。
我只好笑着揉了揉他的脸蛋,道:“你?看什么啊?”
他只痴痴地看我,一开口,语气软得连心都?要化开来:“我,我在看接下来一辈子都?要看的东西……”
我只轻声道:“让你?久等了……是我的错。”
他却拉着我的手,颤抖而激动地笑:“不,因?为过去的那些事,你?只考虑半年已经是很短的了,你?,你?能下这个决心,我……我这辈子都?死而无憾了……”
我瞪他:“说?什么死不死的?这次去小无相山,我可是要和你?一起去的。”
梁挽楞道:“你?不是要在此地镇守一方吗?此去山高路远,你?是不用?去的。”
我瞪他:“此处可以让小错代为管理,我也要带着一些伙计去。更何况,我才刚决定?要和你?公开在一起,你?以为撇下你?这种事情……是可以在此刻说?服我的么?”
梁挽见我如此执拗坚定?,又是感动又是无奈道:“我是怕你?冒险,因?为我们?这次去毕竟是……”
我冒险难道你?就不是冒险?凭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啊?
我有些不耐地打断他:“我知道可能会遇到什么人,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所以……我才拉你?到这里来。”
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才有空把目光从我的身上挪了开来,四处看了一圈,随即目光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似的,可是又顾着矜持,只咳嗽一声,回来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只有意地嗤笑一声,伸出手,一只两只的手指直接点?了他的胸口,抵在了那颗心脏灼灼跳动的地方,好像想把里面的真情实绪也给挑出来似的。
“别装纯了,你?方才的眼神我可看在眼里了,你?此刻想做什么,我就想做什么的,好挽挽,你?还是和我说?了吧。”
梁挽故意矜持地仰首一笑,露了雪白?云润的细秀脖颈,和惊心动魄的下颚弧度,像是恃美行凶一般地问我:
“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我的林老?板……或者说?,我的好小棠?”
呦呦呦,这就叫起我的好小棠了?肉麻死了。
我只笑了一笑,可又忽然转笑为盯凝,无比认真道:
“你?有没有……一些比较难以启齿的事想和我做的啊?”
翻译一下:有没有一些比较变态的事想和我做的啊?
梁挽听完,倒是不动声色,一开始是故作正?经地瞅了瞅我,接着低了头,垂了眼,睫毛轻颤小抖一阵,如鸦羽投下阴影,像是在他的内心酝酿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快活事似的。可半晌之后,这人又察觉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这样问我,是不是……你?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想和我说?啊?”
我瞪他道:“当?然有啦,可是我先?问的,所以你?先?说?。”
这是“坦诚相见”的大时?刻,可不许让给你?用?话术给逃过去。
他想了想,脸皮有些发红,像是扫过雪的红梅那样迎着我吹过去的私语和风儿,他只面露痴色地看我,露了那殷殷切切、羞涩刻骨的表情。
“我,我现?在只觉得能不用?分手,能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已经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儿了,我,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喔,你?这是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