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俟眼睁睁看着时元嘉的身影消失,眼中积攒的怒火渐盛。
像是被定住,盯着时元嘉离开的方向半晌没动,脸色阴沉的低声喃喃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狠心。”
低头点开光脑发送消息,雷俟一路小心的来到约定地点,警惕地打量完周围的情况,才走到角落里隐藏的军士身边。
“什么事。”少尉军衔的军士声音低沉的问道。
凑到少尉的耳边,雷俟用气音小声的将计划说出口,边说着面上露出几分狠色。
面色越来越难看,忍着听完后,少尉向后仰了仰,“你疯了!”
“这不可能成功。”焦躁的来回走了两圈,少尉不想同意这个疯狂的计划,“做的太明显了,就算成功,我们也很容易被查到,那可是帝国最年轻的s级治愈大师,你怎么敢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还没做,先唱衰,做的小心点儿不就行了。”挑了挑眉,雷俟鄙视的看了一眼少尉,接着道:“而且,要就要最好的,你怕什么,我若成功,一个s级治愈师和一个被废了的s级治愈师,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呵——”,这话当场给少尉气笑了,压低声音指着雷俟暴躁嘶吼道:“这是在第一军,你以为治愈师是可以利益兑换的物品吗?”
“怎么不是。”
雷俟不以为然,“纵使是第一军,我不信上面忍心摧折一位s级治愈师。”
不信?
少尉苦涩的笑了笑,这个头一开,会造成多少有不轨之心的人争相效仿,何况时元嘉是谁,那是治愈院最有望晋升ss级的存在,有谁会目光短浅到为了一个人造s级去无视准ss级的中途夭折。
一旦时元嘉出事,第一军必然会彻查,他们做的再小心,在看守严密的第一军做的不留痕迹难如登天,若是被查出来,谁都保不住眼前这个蠢货,哪怕是身为一院院长的雷俟爷爷。
奈何这些道理掰碎了给雷俟听都只会遭到反驳,何况对方也根本没耐心听他讲。
果然,对面的人抬着下巴,面上满是不耐,“哈里曼,你的职责是听从我的命令,而不是反驳我。”
这就是雷家的家主继承人,空有天赋,无脑、蠢笨,行事无所顾忌。
雷家底蕴深厚,靠着治愈师起家,历代在子弟中寻找天赋好的治愈师承袭家族,以延续荣光。
到雷俟爷爷那一代最为辉煌,一个人在高处待久了,怎会甘心就此跌落,一个家族同样如此,兴盛过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它衰败。
可能是运气用光,自老爷子后竟是再无天赋好的孩子诞生,雷俟打破了这个规律,自然成了雷家万众瞩目的存在,倾一家族之力,培养出一位a级治愈师,后续再难得寸进。
相对于雷俟,曾经天赋仅仅算不错的艾拉却后来者居上,一举突破a级高段成为s级治愈大师。
雷家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至于挽回,以雷俟的情况是无法挽回的,连当时的离婚都另有隐情,离婚后还在当地立了一个旧情未了不想再婚的人设。
哈里曼自小在雷家长大,被捏着随时可以送他进星狱判处死刑的把柄,任人驱使却不能反抗。
被一个蠢货领导的憋屈暂且不提,这个蠢货还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听不进去任何建议,甚至不小心就会招惹到这人敏感脆弱的自尊心。
能好好活这么久,全靠演技和家里关系过硬,若不是相处久了,雷俟不屑对他遮掩,哈里曼可能都发现不了他的本性,足以看出这人有多会做表面功夫。
自雷俟来到前线星域,哈里曼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目标是艾拉时,这个差事已经足够让他头大,那个计划还算循序渐进,不容易惹人怀疑。
谁知不过是艾拉不给机会,竟是给这蠢货惹恼了,要强行将人掳来。
好说歹说,终于将雷俟劝住,让他再尝试尝试,迂回的先从朋友下手这招还是哈里曼出的,要是早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还不如直接对艾拉下手。
有那么一瞬间,哈里曼真不想管了,有种撂挑子摆烂‘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冲动。
努力的平复心情,在注意不戳到对方敏感脆弱自尊的前提下,哈里曼旁敲侧击、耐心引导,说话绕的弯子比弹簧都曲折,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最终结果——没劝动。
雷俟坚持,哈里曼实在没办法,他又不能直接用光脑将雷俟的计划传回去,被军部检测拦截,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到时参与这件事的一个都别想好,别人的下场不知道,首当其冲先死他。
或许雷俟会因为事没成减刑,但以雷家的处事风格,可不会轻易放过导致他们“暴露”的罪魁祸首,他这么做,讨不了半点儿好。
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一赌,赌输了输得是雷俟的命,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哈里曼离奇的感觉好受不少,开始按照雷俟的想法拟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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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前线星域天气渐冷,消停没多久的虫兽又开始频繁出动。
小规模战斗零散的开打,时不时能听到爆炸声,厉朔也忙起来,忙着勘察繁衍兽王的踪迹和动向,还顺便在各地随机送走一波虫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