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时不时的摸一摸花瓣,不厌其烦的做示范。
蒯意不动,他也不动,执着又耐心的等待小少年迈出探索世界的第一步。
时间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蒯意垂眸看向梅如月花,慢慢地伸手。
期间,他会抬眸再去看时元嘉。
像是被危险吓的不敢出窝的小动物,探出头来试探外面的环境。
学着时元嘉的样子,蒯意尝试的摸向花瓣。
指尖接触到花瓣,软软的、滑滑的,有着轻微凸起的纹理质感,还有些湿凉,带着奇异的柔软弹性。
“香……软……软……”,蒯意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他对花的喜欢。
尤茗捂住嘴,眼含着泪。
自她见到蒯意,蒯意一直是不同外人交流的状态。
只在初见她时叫了一声妈妈,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心理医师诊断过,说蒯意会陷入自我囚禁的世界里,拒绝与外人交流。
这是被困实验室多年发展出来的自我保护机制。
不受蒯意控制。
一旦他感知到任何有伤害到他的可能,便会陷入这样的情绪。
伤害到他的可能不是真的能伤害到他,而是蒯意感知到一星半点儿的情绪不适,哪怕是个没有恶意的陌生人,让蒯意产生不安的感觉,都会进入那样的状态。
这个范围就太广了。
尤茗试过和蒯意单独待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小儿子在努力回应她,但也只能回应一点点儿。
时常不受控制的眼神儿呆滞,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蒯意对情绪的感知好像特别敏感。
尤茗猜测是她没控制好情绪,影响到了蒯意。
对她这个妈妈都这样,对外人的情况更差。
不管是她的大儿子和二女儿谁在,或是进来一个陌生的医生、护士,连一个眼神儿交流都不会有,将所有人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这样的情况,除非蒯意生活在没有外界打扰的真空世界,可那样的环境又不利于恢复。
恶性循环,好像怎么做也不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时治愈师不仅让蒯意感知到他的到来,开口叫人,还能听他的话去抚摸花瓣。
要知道,连她这个妈妈说的话蒯意都不会照做。
尤茗喂过蒯意喝养身汤,以失败告终。
需要靠着医院打入的营养液维持生命。
那些入口的营养液也是喂不进去的。
“时,时治愈师。”尤茗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您能多来看看蒯意吗?”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时治愈师和她非亲非故,没有帮她的义务。
尤家是大家族,在时治愈师面前是不够看的,她甚至拿不出有用的筹码来寻求帮助。
但作为一个妈妈,尤茗见到了让儿子和外界交流的希望,哪怕害怕时治愈师的地位带来的心理压力,依旧壮着胆子提出请求。
“尤家有什么能帮到您的,您尽管说,我的名下有家公司,不大,也值四五亿星币,可以转让给您。”
尤茗急切地拿出能拿的所有筹码。
拥有的尤家公司股份她没有权力分出去,私人名下的公司却是可以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想让小儿子恢复正常。
正巧走到病房外的兄妹两个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