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在侧听着文昭的话音,对自家?主子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也是无可奈何。
宁烨回府便与云葳转陈了文昭的话,但云葳并未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反应,只顾拉着桃枝下棋。
文昭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云葳上门。
她抱着手炉,转念一想,又?开始折腾秋宁了:
“那只狸奴是不是还养在府上?那是云葳的猫,给她送去宁府。”
秋宁抿了抿唇,拱手一礼,退去廊下便是一阵长?吁短叹,暗道云葳的气性有?些过于大了。
宁烨看着秋宁二十余日里往自家?跑了好几趟,也深感?头疼,接过那三花狸奴,赶紧抱去了云葳的房中。
云葳再次见到这小猫时,险些认不得了。
以?前瘦弱的皮包着骨头,现在圆滚滚的像只小猪,想是文昭府上的伙食太好了。
伸手接过小猫,云葳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肚皮:“还是你会过日子,无忧无虑的,人不如猫自在,是不是啊?”
“殿下的用意你该明白的,明年的会试,你想去吗?”宁烨忍不住出言询问云葳的态度。
“不去,我不会入京。快过年了,您若回京与家?人团聚,我就回青山观去。”云葳揽着猫轻声回应。
“我不走。”
宁烨撂下三个字便转身离去,云葳像块捂不化的冰,即便同住了许久,也从不主动与她说话,对于云瑶,更?无半分亲昵的兴趣。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五日,一日晨起?,宁府门前来了位不速之客。
彼时桃枝正陪着云葳在房中剥榛果,两人闷着头干活,只有?果壳剥落清脆的“啪啪”声。
三花小猫窝在云葳的腿上,睡得很是慵懒。
“日子过得挺惬意。”
一清冷的话音自房门处响起?,云葳指尖一抖,榛子仁骨碌碌滚进了小猫滑溜溜的绒毛里,惊醒了熟睡的猫儿,“喵呜”一声就窜了出去。
云葳提着厚重的裙摆自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门前的来客肃拜一礼:“参见殿下。”
文昭会坐着轮椅跑来宁府,云葳始料未及,暗道这人还真是不嫌麻烦。
“不请孤进门暖暖身子喝杯热茶?”文昭在廊下没动,语气沉稳如常。
秋宁听得这话,往后?退了两步,给云葳递了个眼?色。
云葳不想给宁烨找麻烦,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把文昭这尊大佛推进了她的卧房:
“不知殿下莅临,失礼之处,还请您海涵。桃枝,上茶。”
文昭环视着云葳卧房的陈设,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床榻上被褥整整齐齐,房中一丁点的药味都闻不到:
“这是身体大好了?太医就在院外候着,叫他给你看诊?”
云葳嘴角抽了抽:“不劳烦太医,臣自己有?数,多谢殿下。”
“今日跟孤回府去?”
文昭抬眸望着一脸漠然的云葳,“你的书稿未曾写完,孤等着看下文呢。”
一语落,云葳直接闪身走向了自己的小书桌,从桌角抱出了一个小木箱,转手就丢给了秋宁:
“臣写完了,都在木箱中,劳秋姐姐给殿下带回去,整理一二。”
言外之意,她不必跟着文昭回府,不就是要书稿吗,给了就是。
云葳一句话驳了个干脆,秋宁抱着木箱子,甚是忐忑的垂眸瞄着文昭的容色。
“病了这许多日,难为你还不忘整理书稿了。”文昭面带笑靥:
“孤有?如此尽心的属官,当真欣慰。府中致仕了一位从六品文学,你补了这个空缺吧。他一走,搁下了好些事,正好由你打理一二。”
“臣年幼无知,担不得殿下厚爱,也无意仕途,不敢领命,请殿下见谅。”云葳躬身长?揖一礼,推拒的干脆利落。
“仕途?”
文昭哂笑一声:“孤欣赏你的才学,非是逼着你学做官。孤虚长?你几岁,托大的讲,阅历见识比你多些。你跟在孤身边,孤会尽心教导你,正经学问与风雅旨趣,无一不可,如何?”
“能得殿下垂青,臣实在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