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禁卫押着行动不便?的桃枝上了囚车,其余的人散去?四周警戒。
“好,我去?后街知会大长公主一声。”萧妧与人对视时,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哦?大长公主在此?吾去?说罢。”
舒珣故作惊讶,眸光一转,直接选了后街那条路折返大兴宫。
一行人押着桃枝路过后街,舒珣翻身下马,走去?马车前,柔声低语:“表姐安好,方才下属冒犯您了,望您海涵。事情都?已办妥,天色不早,您动身吧。”
“是珣表妹啊。”文俊探身出?了马车,寒暄道:“许久未见了,吾可曾耽搁了你们办差?”
“怎会?是臣等?该与您致歉才对。”舒珣微微颔首,缓缓道出?始末:
“昨日敝府偶得密信,言说有涉皇考崩逝原委的前朝隐晦相告,约我来此一叙。我父崩于沉疴,人尽皆知,这话意在离间君臣,贼心分明,是以我与陛下请求,亲来拿问,以示清白,好能查明何人生事,也与逆臣划清界限。”
“竟有此事?莫非云葳还与前雍改朝之际的谋逆罪臣有染?那囚车上的可是表妹拿到的人?吾瞧着有些面熟呢。”
文俊满面意外,眯了眸子审视着不远处囚车上盲了眼的桃枝,眼底划过一瞬阴寒。
“这…还未审过,我倒是不知内情,不过此人确实是昔年云葳身边的随侍,她受谁指使?,听?命何人,与中?元夜侯府诡事有无瓜葛,都?还需查问。”舒珣也将视线落去?了桃枝身上,淡声回?应着。
“罢了,天色颇晚,吾再不回?府,老杜他父子要着急寻人了。表妹改日过府来,吾给你压压惊,这些贼子上蹿下跳,当真恼人。”文俊讪笑一声,抬脚往马车内走去?。
“毒妇!抓了她,就是她毒杀了我姑母!这声音我做鬼都?认得,别?让她跑了,你们听?到没?!抓她!林家的灭门?之祸,与她脱不了干系。毒妇,你听?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桃枝适时出?言,伸出?胳膊,听?音辨位,指向了文俊的方向,声音凄厉地嘶吼。
文俊抬起的脚步顷刻顿住,拧眉回?转身子,瞪视桃枝须臾,甚是迷惘地转眸望向舒珣:
“表妹,她在胡言些什么?她从何来吾都?不知,怎还莫名?被扣了个毒杀人的大罪?吾这是走不得了,该去?殿前司与她对峙一番。她若真成了恶鬼,吾岂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愣着作甚?堵上她的嘴,把人押走!”舒珣冷声吩咐着随侍,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几个兵士将拉囚车的马匹打得飞快,一路疾驰之际,还能听?见桃枝激愤挣扎的“呜呜”声。
“表姐多担待,我瞧她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大抵被贼人利用了,随口攀咬诬陷,唯恐乱子不够大。您切莫往心里去?,押送人犯有萧妧在,我护送您回?府吧。”舒珣垂眉拱手,态度十分真诚。
文俊轻叹一声,摆手道:“不必了。年岁大了,不喜欢外间的吵嚷,吾走了。若有需要,尽管来府上寻吾,吾定?会配合你的。”
“多谢表姐,您慢走。”舒珣立在路边,目送着人离开?,这才牵了马往宫里去?。
待到她回?宫时,萧妧已然在宣和殿内,与文昭一道候着她了。
“表姑回?来了?可还顺利?”文昭见舒珣踏月而来,温声出?言询问。
“陛下,臣依您的建议,把该放的话都?放出?去?了,并未瞧出?她有何明显的异样。”舒珣正色回?应。
“不急。”文昭斜倚扶手,悠然道:“方才朕的人回?报,护城河四周埋伏了弓弩手,却未曾出?手将桃枝灭口,想是怕了。饵料备足,鱼会浮出?水面的。二?位辛苦,回?家歇着吧。”
“是,臣等?告退。”萧妧与舒珣依言离了宣和殿。
待人走远,文昭瞄了眼屏风后的暗影,扬声唤着:“出?来吧。”
躲在屏风后的云葳推了推身侧的槐夏,挤眉弄眼的,示意她出?去?。
槐夏不肯,试图拉着云葳一道出?来,二?人在那儿推推搡搡,折腾了半晌。
“好玩么?”文昭等?得不耐烦,自己绕去?了屏风后,凝眸瞧着云葳,忍不住嗔怪道:
“躲什么?槐夏有你这么笨?她若藏都?藏不住,如?何做暗卫?”
云葳耷拉着脑袋先一步拔腿出?来,软了语气讨好:“陛下息怒,臣心神不安,这才从后面溜过来的。”
文昭转眸打量着略显拘谨的槐夏,沉声吩咐:“你回?去?与秋宁一道盯着,将今夜埋伏的死士落脚点查出?来,切莫轻举妄动。走前带些人,把京兆尹给朕看?起来。”
“是,婢子领命。”槐夏拱手一礼,飞快地跑远了。
“听?了多少?哪个放你进来的?”文昭拉过云葳的小手捏在掌心摆弄,笑盈盈与人寒暄。
“臣端着火烛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云葳垂眸嘟囔:“就听?到个尾巴,桃枝可是在殿前司?能让臣见她吗?”
文昭哂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视线点落云葳低垂的眉眼,幽幽道:“不准去?。”
“为何?”云葳倏地抬眸,不解地望着她,杏眼里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