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萧妧拂开舒澜意的爪子,嫌弃偏头:“明天上元,今日花灯都是半成品,你真是敷衍。”
“噢?”舒澜意存心打趣,挑挑眉笑?看她:“明天某人?一瘸一拐的,能出来赏灯?”
萧妧顷刻气鼓鼓,叉着腰与人?掰扯:“你个自作?聪明的大傻子!明天我还得去宁府呢,我娘怎么可能打我?要打也得等我从宁府见人?回来吧?”
舒澜意骤然失笑?:“也不知道谁傻哦。小辈的生辰宴会多在午间,花灯入夜方明,一晚上萧姨发挥功…嗷!”
萧妧一巴掌拍上舒澜意的头顶:“就你能,能得你!别说?了,纯属是故意气我。”
舒澜意佯装怄气,往侧面的座位上躲去,倚靠着马车门低声嘟囔:“我也生气,暴躁成性,动口说?不过就动手,算什么本事?赏灯的心思散了,你走吧。”
萧妧滴溜圆的大眼转了两圈,抱臂哑巴许久,不时歪头扫她两眼:“生气了?真生气了?闹着玩的,我手不重?呀。”
舒澜意闭眼假寐。
萧妧急得搓手,挪着屁股蹭去舒澜意身边,与人?咬耳朵:“真没使劲。我搓猫都比这力气大,我要是真拍,你非得爆浆不可。”
“我是不是还得配合着制造点流心出来?”舒澜意陡然翻了个白眼。
“豆腐脑也行。”萧妧嬉皮笑?脸,抓起她的胳膊摇晃:“你制造不出来。但是刚才半路我看到街边有甜豆花,我们去吃吧,跑累了,饿。”
舒澜意故意唱反调:“我吃咸豆花。”
“有咸味的,许是我看错了?走嘛~”
舒澜意面色仍旧漠然,自鼻腔里生发一声闷哼:“哼,还动手吗?”
“动手!”萧妧中气十足,拍拍胸脯:“动手喂你豆花吃呀!”
“扑哧——”
舒澜意没绷住,彻底破功,随手叩叩马车内壁:“车夫,去豆花店那条街。”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小马车摇摇晃晃的,载着心满意足的萧妧往美食附近去。
舒澜意却?是清楚得很?,那家豆花店老板娘从不做咸豆花,她虽不喜欢甜腻的口感,但萧妧喜欢,一道尝尝也无妨。
一人?甜在喉头,一人?甜在心间,值得。
一刻悄然,萧妧吸溜掉最后一口豆花,忽而灵机一动,朝着店家吩咐:“大娘,再来三碗给我装起来,我要带回去吃!”
舒澜意脑子发懵,意图拦阻:“要这么多?入夜吃豆花不好消化,算了吧。”
“这家甜滋滋的豆花很?是地道呢。”萧妧单手托腮,晶眸映着花灯的光晕:“我给小云买的,明天送给她尝尝。她在京中待的日子短,肯定?没吃过。”
舒澜意讶异非常,指着打包好的豆花发问:“你不会把这当礼物吧?明天会坏的。而且这礼物,是否有些…寒酸?”
“切~”萧妧拎过豆花,一本正经的解释:“礼物贵在实用,小云缺珠玉财宝嘛?帝京风物,人?情民?俗,于她才是新奇。而且小郡主你呀,养尊处优,又怎知百姓冬日借助寒冰储藏吃食,三五日都是新鲜的呢?”
“三…五日?”舒澜意吃瘪,不熟悉的领域不好多言:“行吧,莫要让人?吃坏肚子。”
“坏不掉的。”萧妧了却?一桩心事,乐呵呵瞧着舒澜意:“我的礼物选好了,你的呢?”
舒澜意于玩乐事缺短见识,凤眸微转,抬头狡黠道:“请妧妧赐教,可否?”
萧妧挠挠脑袋:“唉,愁人?。不过最近我听长公?主说?,京城贵女都在求购新开的脂粉铺里出的一款水红色胭脂,道是一两值千金,好多贵妇都抢不到呢。”
舒澜意垂手去捉萧妧躁动的指尖,捏住揉搓着:“在哪里?带我去?”
萧妧大惊:“很?贵欸,真送那个?”
“去看看吧。声名远播,该是有原因的。”
“行吧,在那边。”萧妧抬手指向河对岸:“东市第三条街正中第一家,店面格外宽敞气派。”
舒澜意偷摸眯眯眼,悄然弯起唇角,暗自感叹萧妧踩点够准的,怕不是早已惦念多时。
两刻倏忽,二人?挤进店面,里面云鬓披帛交错纠缠,满是一身珠玉的贵妇人?,正在争抢为数不多的胭脂份额。
掌柜的嗓门甚大:“诸位夫人?姑娘们,本店今日当真只有五十份,货品都在小老儿手中,都莫要抢,先?到先?得可行?明日还有的!”
来此的都是有些身份的,谁也不肯让谁,有人?多嘴:“哪个来的也不晚,你迟暮开门,大家蜂拥而入,如?何分先?后?”
掌柜的沉吟少顷,得逞的狐狸眼弯了弯:“那…价高者得?起价五十两白银一盒,出价高者优先?。”
萧妧目瞪口呆,扯扯舒澜意的衣袖:“咱走吧,抢钱呢?平日这不足掌心大的小盒子,顶多卖一两银子吧。”
舒澜意摸了摸荷包,钱指定?不够,但柜台处已有人?加价去抢胭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