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徐慎之被骂了也丝毫不介意,甚至怪声怪气地笑了下,诡异的笑意扩大:“无所谓,话我带到了,信不信由你,我哥信就行。”天知道他接到钱忠的电话,说余渊要约他见面时有多惊喜,本来还想陪他们两个再演完大结局,现在没必要了。
全场三人,反倒是苏阳最平静,他从耿乐身后走出两步,用眼神示意他没事,然后神色平淡地对徐慎之说:“所以邀请我参加展会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当众出丑,特别是在余渊面前,对吗?”
其中因果前后一联系不难得出,苏阳也没想徐慎之承认,他只想尽快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因此继续道:“我只能说你的敌意释放得很无效。”
“第一,我跟他之间关系很简单,并不是你想得那样。第二,以我跟他不多的接触来看,你如果真在意他,越是这样挖空心思搞小动作,只会把他推远。”
余渊的性格,徐慎之怎么会不懂?恰恰是眼前这个烂人,三言两句就能说出重点,并丝毫不把余渊当回事,却又有着正当理由跟他牵扯不清,这才是令他最厌恶最嫉妒的。
晚上见面的喜悦都被这几句话冲淡了,徐慎之瞪大赤红的眼睛,指着苏阳口不择言,“我不管你用什么龌龊手段有了孩子,你以为自己赢了吗?你做梦,我才是跟他最亲近,陪他最久的。”
苏阳冷冷看了徐慎之一眼,放弃跟他继续沟通的想法,对耿乐说:“我们走。”
身后逐渐传来一阵阵重物撞击地板的钝音。
直到坐上车,耿乐难得没有多问,安静地有些反常,挂挡启动,本本分分专心开车。
倒是苏阳先开口了:“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也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超脱科学认知,听起来匪夷所思,或者出于我的私心有所删减,使之毫无逻辑可言…………”
耿乐悠悠瞥了他一眼,“行了你直接说吧,别铺垫了,我受得住。”
苏阳心一横,一鼓作气:“我不是以前那个苏阳。”
说完,他观察着耿乐的表情,等待他的质问也好,不信也好,嘲笑也好…………
谁知耿乐目视前方,面色淡定地说了一句:“这样才说得通,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苏阳被他的反应惊到,有点语无伦次:“你不问我怎么来的?或者说从哪来的?”
耿乐降下车窗,让午后微凉的风吹进来,迎风喊了句:“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搭档合伙人啊。”
苏阳笑着摇摇头,丢了设计费的心情明媚不少,他按下关窗健,风声渐止,车内恢复安静,后视镜映出后排座椅上他们辛苦了十多天的成果,突然严肃起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耿乐打转方向盘,很不要脸地说:“是不是被我帅到了?除了向我表白,别的都无法撼动我黑洞般的思绪。”
“要点脸。”苏阳很无语地点开手机邮箱,屏幕转向他,“之前看到这个比赛,我报名了。”
耿乐定睛晃了眼,红色大赛LOGO醒目,“普利杯!”
还未等苏阳向他解释什么,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在密闭的车厢内。来电提醒显示———两幅面孔。
耿乐茫然脸:“两幅面孔是谁?”
苏阳略尴尬地轻咳了下,“没谁。”然后靠坐回座椅,面向车窗外接起电话。
听筒里是余渊特有的低醇嗓音,他说:“晚上六点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第32章
“父亲,小蓝好喜欢吃这个胡萝卜哦。”小白拿着一颗新鲜胡萝卜喂马喂得认真。
小马驹咀嚼速度很快,眼看着一根完整的胡萝卜就被啃掉大半,余渊连忙收起手机,“行了,给我,小心它咬到你的手。”
小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却听话地松了手,然后奶声奶气地问:“叭叭他答应跟我们一起吃晚餐了吗?”
“嗯。”余渊轻轻应了声,听到儿子欢呼:“耶!那我今天要吃火腿芝士披萨。”
一起吃晚餐是小白先提的,恰好合了余渊的意,有些话可能当面说比较妥,便顺水推舟发了信息。
小马驹连吃两根胡萝卜,开始三心二意不肯好好吃了。余渊把剩下的半根丢回食盒,看了眼时间还早,对儿子说:“走吧,牵着小马散散步。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课后自己牧马,这样它才会跟你亲近,今后配合起来也会更默契。”
小白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缰绳,在手掌上缠了两圈拽紧,煞有其是地点点头,表示十分感同身受:“嗯,我知道的,就像叭叭每天带我出去散步一样,我特别开心,就更爱他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余渊默默尾音渐弱,细细一想,似乎确实没差,笑着顺手揉了把儿子被风吹乱的发顶。一抬头,看到钱忠来了。
他微扬了下手,示意钱忠等等再说,而后目光扫向候在一旁的马工。
马工会意,几步走近前,训练有素地站在小主人和马之间。
余渊这才放心走开,站定在几米开外,问钱忠:“如何?”
“那狗东西用别人身份信息躲了两天酒店,一直不敢出来。但刚才一打照面就全招了,算他识相。邀请函确实是慎之特意给他的,二人之前并无任何人情往来。”钱忠神情严肃,越说越激动,“想想便知,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暴发户,这种场合怎么够看,还妄想当我们嘉平的嘉宾,我呸。”
钱忠向来谈吐有分寸,很少如此出口诋毁人,想必也是气极。当时听闻此事只恨自己不在现场,不然肯定要一手杖敲得那狗东西,断手断脚脑袋开花。
余渊心下了然,原本就猜到这事跟徐慎之脱不了干系,所以有意让钱忠约他出来一探究竟,现在探也省了。
他远远看着儿子跟马互动,问道:“现在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