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被他看得脑袋晕乎乎,匆忙挪开视线,下意识问:“不是什么?”
余渊哄道:“不是不喝掉他们,是被你喝掉。”
‘收藏酒的意义在于———被你喝掉。’这句话连起来又在苏阳的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矜贵了。
好像被这句话蛊惑了心魂,苏阳此刻思绪乱糟糟的。他抬眸,直视着余渊眼睛,“收藏了这么多好酒,你一口都没喝过,不觉得可惜吗?”
他的眼神迷离在微醺状态里,脸颊和眼尾泛上迟来的淡红。
余渊喉咙痒得难耐,喉结随着说话上下翻动,“可惜也没办法。”
苏阳抿了抿几乎失去知觉的唇,借着酒精大着胆子半踮起脚,欺身而上,一点点轻轻吻住了他。
一触即分。
余渊只是短暂地尝到一丝清冽威士忌余味,虚无缥缈,呼吸稍微重一点就会吹散掉。
食髓知味后喉咙更痒了。
脚跟还未落下,苏阳便被一把抵在了酒柜上,腰背传来钝痛,来不及闷哼出声,声音被堵在喉舌间,是余渊迫不及待低头用力回吻了他。
这一次不是一触即分,是似狂风骤雨的唇舌相抵,亲密交缠。是一个不温柔,有些粗暴的,带着浓重雄性荷尔蒙的,真正的吻。
第55章
像全身所有力气同时被抽走,苏阳只觉得天旋地转,腰背不自觉软榻下来,被余渊一把捞住,托着。
他被吻到忘了呼吸,唇分时,脸已憋得通红,比微醺的眼尾更红。气喘吁吁地下巴搭在余渊肩膀上,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心跳砰砰作响,在安静的地下室格外明显,分不清是谁的更快,是谁的更响。
胸口不住地起伏,新鲜空气灌入,理智慢慢拼凑回来,但身体依旧是软绵绵的,几乎整个人扑进余渊怀里。苏阳微喘着说:“不是说不懂吗,我看你挺熟练。”
无名火来得毫无征兆。亲都亲完了,倒想起来秋后算账。
托着他的手松了,脚跟落回地面。
余渊握住苏阳的双肩,把人推开一点距离,迫使他跟自己对视,直白而郑重地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你,是我不对,也很后悔。特别是你刻意疏远我,又在做着离开的准备时,我才终于认清心意。本来想等你回来后再坦白,因为一些突发事件,如你所见……”他缓了缓,话锋一转,“但这一切都不是随意揣测我过去的理由,下不为例,这次就当你夸我。事实证明,看似熟练总好过不懂。”
苏阳被看得难为情,侧过脸贴在余渊胸口处,像极了平时小白贴着他的姿势。
心跳共鸣在耳膜上,低沉动听,他调皮地抬手轻点了下,“你心跳好快,难道真是初吻吗?”笑意从这句话里一点点偷跑出来。
余渊就势拥着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苏阳听懂了,闷笑出声,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不停在余渊胸肌上画圈圈,有恃无恐地取笑他:“活了这么些年都干什么去了,难道光忙着到处收藏吗?”
余渊捉住他到处点火的手,克制地深呼吸,压下一些原始本能,“那你呢?”
“我什么?我才活了二十几年,怎么跟你比!”苏阳象征性抽了下,没挣脱,半抬起脸凶巴巴道,“要不要顺便坦白一下,你到底多少岁了?”
瞪人的样子也跟儿子如出一辙,纸老虎花架子,凶巴巴看在眼里也成了可爱。
余渊用揽他的手绕到苏阳脸侧,像捏儿子般捏了下他的脸,“记不清了。将来博物馆落成,届时展出的藏品都是当年寻常物件。到那时,你再自己估算吧。”
苏阳故意违心而做作地说:“啊?这么老的吗。”
可语气怎么听,都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余渊配合他那点小心思:“现在嫌老,晚了。”
眼尾垂下,苏阳看到眼前两双交叠在一起的手,指尖又不安分起来,在有限范围内小幅度打圈,“手怎么这么大。”
余渊收拢掌心,攥紧了那不停撩动心弦的指头,哑着声:“不止手大。别动了,再动会出事。儿子还在外面,除非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阳打断他,用力抽回手,语无伦次地说,“只是不过脑子无意识的动作,真的,就觉得好玩而已。不,也不是好玩……”
他越解释越说不清,眼神因慌乱而轻颤着,嘴唇一张一合红着微肿着。下一秒,眼前一黑,视线被完全覆盖住,是余渊再次遮住了他的眼睛。
继而苏阳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一声:“也别这样看我,也会出事。”
“…………”苏阳想反驳,这能怪我吗,但听到酒窖入口处隐约传来小白断断续续的哭声,“呜呜……地震了……呜……叭叭你在哪里……”
再没心思计较,他推开人,自顾自小跑着上去了。
小白跌坐在地毯上,哭得快背过气去,看样子应该是睡觉不老实,从沙发滚落摔醒的,难怪会哭喊着地震了。
苏阳愧疚不已,忙上前抱起儿子安慰。哄了好久,才肯去洗澡。
小白洗干净后,跟苏阳一起躺在二楼卧室床上。绘本故事听足五个,歌也听了两首,才终于眼皮支撑不住,不情不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