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敬火神,周遭妖鬼化灰尘!”
屋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恍然间就看见那簇火苗腾地窜起,变成熊熊大火吞没整间屋子,倏忽又消失无踪。
接着屋子里便暖起来,方才进门时阴冷憋闷的感觉都没了,就跟冬天里晒过大太阳的棉被似的,暖烘烘又舒服。
烧掉屋里的阴气鬼炁,空气中那股让人恶心的酒臭也消失了,靥娘让柴大春拿来一根全新的蜡烛,手心拢过,蜡烛燃起,火苗不摇不晃,仿佛凝固了一般。
“柴夫人守着令郎,你就守着蜡烛,期间不可离开。”靥娘安排道,“若看到蜡烛的火苗开始晃动,柴夫人便要开始呼唤令郎乳名,喊一遍就捋一遍他的耳朵,像这样。”
她说着在自己耳朵捋了两下,“直到令郎醒来才可以停,记下没有?”
“记下了记下了!”夫妻俩连声应下,一个坐着床边一个守在蜡烛前,瞪大眼睛盯着。
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孩子性命的大事,就算睁着眼睛盯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一刻松懈。
安排好一切,靥娘带白泽琰出了柴家,寻了个偏僻背人的荒凉角落,将那顶附了鬼魂,酒气熏天的巾帽拿出来,撤掉了上面灵炁封印。
“啊,险些忘了。”她指尖聚起个灵炁弹珠,朝白泽琰眼睛上一弹,乐道,“要写鬼怪,不见鬼怪怎么行?给你开个天眼!”
白泽琰只觉得眼睛一凉,再看那巾帽便是黑气缠绕,一缕缕如小蛇般乱窜。
他吓得倒退好几步,悚然道:“这这这是何物?”
“这是鬼炁,附了鬼物的东西就是如此。”靥娘耍蛇人一样抓了条小黑气吓唬他,“嚯嚯嚯,小黑蛇咬小白啦!”
白泽琰:……
好幼稚一个仙姑。
“来,速战速决,柴家两口子还等着孩子回家呢。”
素手扬起,巾帽高高举过头顶,靥娘声音清脆,轻松中带了几分笃定与安抚,“白公子别眨眼,鬼要来啦!”
砰的一声,巾帽落地,溅起数团鬼炁,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从帽子里摔出来,瞬间阴风四起,刺骨的凉。
白泽琰裹紧身上衣服,躲在靥娘身后细瞧,只见那个黑黢黢的影子渐渐清晰,变成一个身穿长衫的书生。
此处鬼炁笼罩,原本午后明晃晃的天光也晦涩了几分,墙角下,书生垫着脚,一张脸青白肿胀,幽幽望过来。
他血红的眼睛瞪着两个人,嘴巴突然爆裂开来,裂口鲜血淋漓一直蔓延到耳后,露出腐烂的牙床与颌骨。
靥娘面露兴奋,扬手化出长鞭,对身后白泽琰道:“鬼有三技,一迷二遮三吓,三技一过便无计可施,有我护着,你千万不要怕。”
“我、我不怕,就是这模样看起来太吓人了。”
“吓人说明实力不俗,打起来也过瘾。”
两人说话间,书生鬼张开了血盆大口,哇哇狂吐不止。
靥娘:……这是死之前喝了多少啊?
“你这醉鬼姓甚名谁,又来自何处,为何缠上柴家小郎?还不速速说来!”
醉死的书生鬼晃晃悠悠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吐了几口,大着舌头问道:“你、你谁啊?我喝酒的小兄弟呢?”
他擦擦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就是我踹了我一脚,害我险些被阳光灼伤,如此,嗝——如此野蛮的女子,是嫁不出去的!”
“你想再死一次是不是?”靥娘大怒,抬手一道杀伐之雷劈下,将书生鬼劈的七荤八素,倒在地上抽搐不止,连鬼炁都被劈弱了许多。
“疼疼疼,小娘子手下留情!”
书生鬼被劈的冒烟,再看向靥娘,眼神中便带了敬畏,唯唯诺诺,爬起来又鞠躬又作揖。
“小生方才醉酒说胡话,小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如您这般天仙之姿必是爱慕者众多,绝不会愁嫁的!”
他狰狞的模样褪去,看起来只是个面无血色的普通书生,靥娘冷哼一声,鞭子抽在他脚边。
“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是、是!我说我说!”
方才那一道雷,劈的他四肢百骸都散了架,五脏六腑也挪了位,就算是地府里上刀山下油锅都没这么疼。
这小娘子人白白净净怪好看,下手可是真黑啊,要是能嫁出去才怪。
书生鬼腹诽一番,到底是忌惮靥娘手段,老老实实站好了回答:“不是小生缠上那小兄弟,是小兄弟唤我上来的。”
“唤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