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砚将自己的钱袋取下来递给她,闻言沉默了一下,“我……”
顾怜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他,背对着他有些脸热,等到好些了,才问道:“你把钱袋子给我做什么?”
“我挑的发簪太张扬,”萧迟砚揽住她的肩,“这些钱给你,你去买你喜欢的东西。”
他那钱袋子看起来轻飘飘的,好像没什么重量。
顾怜支起头,挑开钱袋口看了眼,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她只看清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似乎有好几张叠在一起,还有几颗金裸子。
这些钱对萧迟砚来说算不得什么,他道:“那我陪你去买?”
顾怜摸了下自己还热着的面颊,枕到他的臂上,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就去你上次那家,我倒是要看看那老板是何方人物。”
竟然敢将那丑簪子卖十两银子。
萧迟砚在她的发上亲了下,以为她是喜欢自己挑的发簪,心底高兴,不禁又抱着她亲了两下。
来到饰品铺子,里边人不算太多。
老板一见到萧迟砚,就像是饿久了的老鼠见到大米一般,双眼放光便过来了,甚至自动忽略了他身后还站着个人。
见老板轻车熟路地拿出一根颜色绿到发光的簪子,开始大夸特夸时,顾怜咳了一声。
老板说话的声音一顿,一时有些尴尬,将绿簪子收了起来,“这、这位姑娘,难怪您夫君眼光好啊,尽是喜欢咱们这没人能衬得起的珍品,原来是屋里藏了这么一个仙娥似的人物,哈哈……”
顾怜也没有要和她算账的打算,但却被‘夫君’二字烫了下心头,于是去看萧迟砚的神情,见他眸里也正含着笑意看自己。
她对老板道:“您且去忙吧,我们自己看看就好。”今日晚饭吃的早,兄妹俩难得都没有事情做,便在院中说说话。
顾钰这段时日虽说早出晚归在外营生,但还是时常温书,不敢懈怠。
顾怜好几次去给他送饭时,都见他一个人坐在摊子后,一边注意着生意,一边翻阅手中书籍。
他们现在的日子的确好过了些,起码不再那么拮据,但顾怜却心里始终开心不起来。
纵使她也不懂那些什么文人清贵的说法,也知晓叫一个读书人在外面也如那些贩夫走卒一样讨生活,任凭谁人心底都不大好受的。
她正想说些什么,便有敲门声响起。
顾怜去开门,见是方禾苗。
方禾苗站上台阶,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颇为神秘说道:“顾姐姐,我见巷子口有位姑娘,好像找过你们,你要不要去看看?”
顾怜转头看了眼正坐在凳子上休息的顾钰,将门轻轻带起,“我去看看,你挡着我点。”
方禾苗立刻双眼放光,“明白!”
来巷子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筠。
与上次见面时的模样不同,她此时看起来灰头土脸的,格外狼狈。
就在白筠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顾怜已经又悄悄回了家。
见顾钰已经将碗洗好,她忍不住道:“阿兄,白小姐来了。”
顾钰动作顿了一下,没答话。
顾怜看自己涂着药膏的手背,也没继续说什么,在院里逗小黑狗玩儿。
大约半刻钟以后,有极轻的敲门声响起。
顾钰擦干手,道:“小怜,我出去看看。”
顾怜点头,“去吧。”
老板现在巴不得能站远些,忙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顾怜走了两步,被拉住手,也回应似的回握了一下,开始看首饰。
许是这么多年拮据的日子使然,她在买时总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小木牌上的标价,结果逛下来一圈,一个也没舍得买。
她想要往外走,“萧大哥,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萧迟砚却牵着她径直走到老板面前,将她方才依依不舍看了许久的一条赤金累丝镯、一对紫玉耳铛和一支玉燕钗一支珍珠钗拿了出来。
顾怜有些愣愣的,一直到萧迟砚替她佩戴耳饰时,她才抬眸望向那双真诚而又专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