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新入官场,对户部的这些操作流程都不大明白,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一群人,他也尽力听着,想让自己快些融进去。
杨郎中知晓自己带的这位年轻人是靠着某位人物的关系进来的,但是既然人到了他手下,他必须好好教。
看着顾钰认真的样子,杨郎中点点头,好歹他还算认真,心底也对他满意了些。
户部的确忙,下属几个分部司也每个都不清闲。
顾钰上午熟悉流程,下午开始上手做事,到了下值的时间,见周围人都一动不动,他也不敢走,又忙活了半个时辰,见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画酉离开,才站起身来。
他头晕的厉害,满脑子都是多少石粮食多少税。
一直到走在街上,被冷风一吹,他才清醒过来。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顾钰回头看去,只见是一与他差不多大年纪的男子正跑来。
那男子走在顾钰身旁,很热络的模样,“我记得你,你与我住一条街上,我姓梁,你叫我梁二就好,我也在仓部司,不过我只是一个书令史,比不上你是员外郎。”
顾钰一直觉得自己这个职位来的不知所以,也不敢托大,忙道:“在下顾钰,见过梁兄。”
梁二是一个头脑极其聪明的人,顾钰年纪轻轻便在这个位置,背后肯定有人撑腰,他笑道:“不不不,顾兄顾兄。”
两人一路走,梁二话多,顾钰只偶尔接几句,不敢说太勤,也不敢不接话,等到了府门前终于与他分别时,才松了一口气。
好奇怪,这人怎么这么热情。
顾钰道:“方媒婆怎么今日又来,莫非还是为了王员外的事情?”
“不知,”顾怜摇摇头,低头看了眼门前还是有人影,一边往院内走一边道:“不过也八九不离十。”
她去王员外那儿,不过是以色侍人,但以色侍人又能好几时?届时年老色衰,也便如昨日黄花般被厌弃。
顾怜在萧迟砚身上想要的,除了王员外能给的财,还有权,更多的是萧迟砚和王员外不同,他对自己没有半分垂涎,若他要喜欢女子,大抵也要付出两分真心。
就算是最差的结果,同样是以色侍人,在萧迟砚身边也更好。
现在方过午时,这几日来,萧迟砚已经渐渐能够坐起来,手上也有了力气,不过还是不能自己下地,昨日他写了一封信,今早顾钰便送到了驿站。
顾怜并不知晓京城到蕲州有多远,但从嘉州府入京也需整整七日,还是一路畅通的情况下。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在院门前徘徊的身影才终于离开。
顾怜下午起了些困意,绣了会儿帕子后便午睡了一会儿,等到晚饭时才被喊起来。
顾钰已经做好晚饭,正等着她。
顾怜有些懊恼,“阿兄,你该喊我的,平白浪费了小半日,我还能多绣一张帕子。”
晚饭炒了一碟菜豆,一碗鸡蛋汤,还有一碗莲子米。
“你绣帕子总是一绣便是一整日,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我自然想让你多睡会儿。”顾钰道:“我买了些莲蓬回来,记得你爱吃,便捡了些嫩的炒了,你尝尝。”
蕲州是水城,现如今夏日里满城莲花,风一涌便是清香阵阵。
顾怜见水井旁果然有些莲蓬,还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还是阿兄对我好,”她先喝了半碗汤,才开始吃清炒的莲子米,“莲子清热,阿兄也多吃些,那些还没剥的我明日去剥给萧大哥吃。”
闻言,顾钰摇摇头,无奈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晚饭后,顾怜便将莲蓬剥开,留下里面的莲子拢在一个盘里,准备明日到了隔壁再剥莲子米。
今夜风清,星子明朗。
方媒婆在顾家吃了闭门羹,却又实在舍不得王员外的赏银,想了半宿,一咬牙,花三两银子雇了三个酒鬼,让他们明晚去吓一吓顾家兄妹。
其中特意叮嘱了莫要沾酒,不然怕他们三个做出什么混账事来,她只敢雇人使坏,却是不敢雇他们杀人或是欺辱妇女,这可是有牢狱之灾的。
几个酒鬼自然连连应是,也知晓顾怜是被王员外看上的人,不过不能吃上嘴,尝一尝甜头总行吧。
“在外面吃了,”萧迟砚看了看她的脸色,站起身道:“等我回来。”
他急匆匆出去了,回来时已经洗漱完毕。
萧迟砚将她抱进怀里,如之前每个月一般,轻轻将自己滚烫的掌放到她的小腹上,“我替你暖暖。”
顾怜背对着他,从萧迟砚身上传来的暖意不断地往她身上涌去,原本有些冰凉的身子也有了些暖意。
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顾怜回过身,面颊埋在他的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