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励转手将银壶牢牢的把控在手里,他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仰头痛饮。
孟瑶华:“……”
“无论如何,别拿自己的身子儿戏。”辛励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继续仰头痛饮。
孟瑶华出离愤怒了,她俏生生的指着银酒壶道:“我的酒!那是我的酒!”
再不给她喝就急了,辛励终于大发慈悲给她斟了浅浅一点儿,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孟瑶华端起银杯来一饮而尽,自从本命蛊受伤之后,她的酒量变得极浅,此刻因为饮酒眼里泛起星星点点的水光来,醉眼朦胧,她支颐打量着辛励,亦不闹着喝酒了。
辛励见她如此,以为她还在馋酒,防备性的将酒壶往旁边挪了挪。
孟瑶华嗤笑一声,娇声道:“小气鬼!”
她的声音本就甜糯软绵,饮了两杯酒后反而醉倒了嗓子,让她的声音沉了些,醉甜醉甜的,如此娇嗔,辛励只觉得自己心头都酥了,亦生生受了小气鬼这三个字的指责。
孟瑶华见状将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柔声道:“还要!”
辛励淡笑了一声,给她夹了几箸可口的佳肴,他潋滟的桃花眼深邃的注视着她道:“把这些都吃掉就给。”
孟瑶华懒散的抄起象牙箸,将他夹给自己的菜吃了个一干二净,而后小小声的抱怨道:“我爱吃竹笋。”他一次都没有给她夹过,简直过分!
她刚刚抱怨完,竹笋就到了她的碗里,见状她欢快的吃了起来,末了她笑道:“我的家乡有一道颇为神奇的小菜,爱者甚爱,恶者甚恶,有机会带你尝尝。”
“你爱吃吗?”辛励低声问道。
“哼!不告诉你!”孟瑶华卖起了关子。
“那叫什么名字呢?”辛励循循善诱道。
“鱼腥草。”
辛励点了点头,记下了。
孟瑶华又将自己的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斟酒。
辛励见她已有淡淡的醉意,知道她已不能多饮了,只在她的酒杯里覆了浅浅一层。
孟瑶华似是没有发觉,仰头饮下后将酒杯掷于案上,没有再要酒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半晌后调笑道:“好一个容貌俊美的小郎君。”
辛励知道她醉了,亦不跟酒鬼一般见识。
“要过女人吗?”她依然笑着问他。
辛励闻言摩挲了一下酒杯,慵懒的自饮一杯,并没有搭她的醉话。
然而,孟瑶华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她依旧笑吟吟的,像是戴上了假面,见他不答她又抛问道:“想不想要?”
辛励抿了一口杏花春,清冽的酒意顺喉而下,直烫肺腑,他弯唇一笑道:“教习娘子有何高见?”本是千杯不醉的他此刻也沾染了些许醉意,潋滟的桃花眸里倒映出一整片的星空,他的眸光在深沉的夜里熠熠生辉,璀璨的让人移不开眼。
孟瑶华垂眸,手指拨弄着袖口的锦绣花团,她鼓足勇气直直的看向他道:“要我!”
辛励将手中的银杯放在桌案上,静静的与她对视,半晌后情绪不明的说道:“病里将自己灌醉,就是为了这事儿?”
孟瑶华起身将他腿上的狮子猫赶跑,她狠了狠心,自己坐了上去,他轻轻揽着她的腰身,生怕她一不小心跌落下去。
二人乍然间呼吸可闻,孟瑶华的醉意已经完全上来了,她的俏脸上移来两朵绯云,被他这么深深的看着,愈发羞窘起来,她索性避开他的目光,轻轻俯在他耳旁道:“不是说心仪我吗?怎么还不要我?”
辛励耳畔一阵酥麻,他几乎瞬间收紧了揽在她腰身的手臂,谁说他不想要她,可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要她。
她被别的男人伤了心,便放浪形骸随便找个男人共赴风月,这种床笫之事是解不了心里的痛苦的,反而会让她越发空虚难过。
他不愿成为她填补空虚的选择。
他与她之间,不应仅有风月之事。
此刻,他只想剁了孟放。
“不要?”孟瑶华的声音蓦然冷了下来,她此刻真不介意男人是谁,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她只想怀孕,只想恢复本命蛊,只想回到落月城去。
她从他的身上滑下来,喃喃低语道:“无妨,我找别人就是了。”
辛励瞳孔蓦然一缩,他大手一伸又将她捞了回来:“别走!”
“那你要我吗?”孟瑶华仰头问道,小脸上沾满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