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励见状,潋滟的桃花眼瞬间黯淡了几分,果然还是吓到她了吗?!
可他……就是存心的啊。这个小娘子一天不教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都干得出来,现在不教以后不知会闯出什么大祸来,诚然他是天下之主,便是塌天的祸事他也能为她兜得住,他真正害怕的,是她伤害自己而不自知。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还是挺能耐的。”辛励用手背遮住眼睛低声说道。
孟瑶华此时衣衫尽散,她哆哆嗦嗦的收拢了一下,欲要跑下榻去,只是这里是他的地方,外面也是,她心惊胆战的想着。
“别走,我们说说话吧。”辛励低沉的声音里竟流露出几分脆弱之感,她闻言微微一滞。
过了一会儿,她将鸳鸯锦被都团在自己身上,一点儿都不给他留,就连那只讨人喜欢的狮子猫都分不到一角锦被。
片刻后,孟瑶华偷摸摸的伸出一双手来将狮子猫抱进被窝里,整个人裹的像只蚕蛹一样,独把辛励晾在外面。
夜晚凉津津的,辛励的头脑也愈发冷静下来,刚刚确实给这小娇娘一点儿教训,但坑的好像只有自己,不是今日也是来日,她终究会变成自己的女人的。
娇娥是不同于军中的那些糙汉,也不同于朝堂上那些悍臣,他惯于用雷霆手段刚道霸烈的处理各种危机,却独少了一份柔情。
此刻她吃到了教训,可也怕了自己,如今自己的身子都要炸了,却不得解脱,不仅仅是今日不得解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会再亲近自己了。
辛励苦恼的扶额,他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蜜娘……”他低叹一声。
“睡着了。”被窝里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辛励摇了摇头道:“不许睡,谈一谈他吧。”
“谁?”孟瑶华鹌鹑一样缩在被窝里,疑惑的问道。
“你的夫君及孟放。”辛励内心酸涩的说道。
孟瑶华刚想回怼一句“她哪来的夫君”,便怔住了,眨了眨眼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是有个素未谋面的前夫的。
“他待你好吗?肯定不会像我刚刚那样粗鲁吧。”辛励心中一脚踹翻十个醋缸,酸吟吟的说道。
孟瑶华心想确实不会,她都没见过她的前夫,大尚的那个狗皇帝,怎会知道他的脾性,若是有什么脾性的话,大概是薄凉吧。
不过,孟瑶华记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她的前夫应是个生意繁忙的富商,一年之中得有半年在行商的,二人聚少离多,她闺中生怨,这才和离的。
孟瑶华斟酌了半晌道:“他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我们不合适,所以分开了。”这个说法听起来大抵会体面一些吧。
辛励听得酸气直冒,他意味不明的说道:“你还想着他吗?”
孟瑶华一阵火起,她想那狗作甚?!她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越远越好!因为只是稍稍想一下,她就恨不得刀了那个狗皇帝,十几年的怨气了!这些怨气垒起来比洛阳城的城墙还厚还高!
她怀里的小猫冷不丁的喵了一声,似是在抗议什么?孟瑶华瞬间清醒过来,松了刚刚蓦然收紧的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小猫的长毛,小猫被摸舒服了,心满意足的打起来了呼噜来,一点儿也不记仇,倒是温顺的紧。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想他作甚。”孟瑶华淡淡的回道。
“那孟放呢?”辛励不甘心的问道。
“我和孟放之间,有点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孟瑶华胡乱搪塞道,“我现在不想谈起他。”
辛励侧躺在她的身后,目光悠长的看着她的背影,闻言心里更酸了,只有心中无法触及之痛才不会随意对人提起,她果然还是十分在意孟放的,这让他很不开心。
“你们有过吗?”辛励追问道。
“什么?”
“床笫之事。”他低声回道。
孟瑶华猛然被呛到,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呸呸呸!这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她也决计不会和亲兄长有什么!!
她顺过气来之后怒道:“你在浑说什么?!”
“没有便没有,你激动什么。”辛励低声道,“你睡了我的床榻,盖了我的被子,抱了我的猫,以后就只能有我这一个男人。”
孟瑶华僵住了!她缩在暖和的被窝里也不是,出来也不是,这种强买强卖的霸道做派,她是不认的!
辛励知她不服气,于是顺毛捋道:“别人哪有我好,选我不亏。”
他此刻倒是自信的很!
辛励还欲说些什么,突然外面有人禀告道:“主子,孟放来了。”
辛励冷笑一声,起身大步越过榻上的蚕蛹,将衣物穿戴整齐,出门去了。
良久之后,孟瑶华终于舍得从被窝里钻出来透透气了,她的脸庞、鼻子、眼睛,没一处不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