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有健健康康的身体,有活泼可爱的宝宝,有阿娘舅舅和蛮蛮妹妹,有诸多待她如亲女的长老们,有常开不败的美丽的花,就是没他!多好!
马车行至渡口边,有大船前来接应她,孟瑶华抬眸看了看,心道自己是雇不起这艘大船的,孟家一时大概也张罗不来这样一艘极尽奢华的大船,她垂了垂眸不愿多想。
孟放见她不提皇上,他亦不会特意提及给她找不自在,只扶着她登船,她怀着身孕,坐船比坐马车要好受很多。
孟瑶华领着自己的人和行装,登上了南下的大船,她余光扫了一眼来时路,没说什么。
大船扬帆起航。
孟瑶华坐在窗边欣赏水边云端绚丽的晚霞。
“蜜娘——”她忽然听到有人在遥遥的呼唤她。
她轻轻皱了皱眉,疑心自己这几日太累,可能听错了。
她刚拈了一块梅子干欲放入口中,就又听到了一声呼唤:“蜜娘——”
那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她狐疑的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只心下有些奇怪。
她吃了一块梅子干,端起茶来轻呷两口,忽而又听到有人叫她:“蜜娘——”
这次声音真切了不少,她啪的一声放下茶盏,探头往窗外一望,瞬间血液倒流,那人竟在徒手爬高船。
孟瑶华:“……”她心里蓦然一抖,莫非他后悔了!不放她走了?!那可不行!
她刷的一声把窗子合上了!太惊悚了!然而,动静太大,马上引来他的注意,本来他还在计算着她会在何处,没想到那道关窗户的声音,给了他提示,他瞬间爬了过来。
“砰砰砰!”外面传来敲窗的声音!
孟瑶华惊的立马站起身来,她左右看了看,欲寻个挡头防止门外那人破窗而入,寻了半天寻不见,倒是急了她一身汗!
见敲窗的声音丝毫不减弱,她急忙应道:“别敲了,里面没人!”说完,她懊悔的捂住嘴巴,真真是一孕傻三年,她没有这么笨的,她很为自己腹中的孩儿担忧,大的不笨,笨的肯定是小的那个!
只听窗外传来那人一声轻笑:“蜜娘,开窗,我只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绝不扰你。”
“什么话不能正大光明的走门?非得敲窗?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孟瑶华回道。
窗外默了一瞬,孟瑶华抬头张望时,只见那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整整一面窗,咔哒一声被卸了下来。
那人身着十二章龙袍,笑意盈盈的出现在窗口,人却有几分狼狈,矜贵的柘黄色龙袍被河水洇湿,肩上还有一缕水藻在迎风飘扬,向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墨发散乱了几绺出来,更凭添了几分落拓的意味。
孟瑶华后退一步,颤声问道:“你要干嘛?”
辛励见她一副如避蛇蝎的模样,心头蓦然一蜇,她彻底忘了他!她在怕他!
他深吸一口气,潋滟的桃花眸子里尽是温柔之色,他双肘撑在窗沿上轻声道:“过来,让我看看你。”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之色,让人不知不觉间放下心防,然而那是对旁人来讲,她孟瑶华可不吃这一套!
“我想你了,蜜娘,很想很想。”他继续开口说道。
孟瑶华闻言勃然大怒,她厉声道:“胡说八道,你的和离诏书里可不是这么写的!你恨不得昭告天下,我们和离了!”
呸!不对,这话怎么听着有几分怨妇之气?!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
“等我去落月城把你接回来,我们礼部俱礼,三媒六聘,十里红妆,再成亲一次,这次我亲自去齐国公府接亲,一路将你抱回紫极宫,亦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妻。”他许诺道。
“才不嫁给你呢!打死不嫁!”孟瑶华道,“好不容易哄着你和离了,你就别强人所难了好不好!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辛励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重复了一句:“好不容易哄着我和离是何意?”他的声音缓缓的,沉沉的,却不容人忽视。
“字面意思。”孟瑶华冷哼一声说道。
“蜜娘,过来。”辛励看着他说道,“不过来我立马下令命船掉头回长安。”
孟瑶华乜了他一眼,气呼呼的挪动了几步,不情不愿的来到他跟前道:“你……”
然而,她一句话刚开了个头,便被他悉数吞了下去,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霸道,不容人质疑,夹杂着千军万马之势,又恍若带着和风细雨般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挣扎又想要沉沦。
她急急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又记起他是挂在窗外的,他的身下是湍急的河流,涛涛水声掩盖了他的孟浪,却掩不住这一波急似一波的情潮,她的双手软软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任他予取予求!然而,她不甘心如此,势必要跟他一较高下,她捉他,诱他,然后狠狠地咬他!
“嘶!”他吃痛,终于偃旗息鼓,退出战场。
她斗志昂扬的看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跟她斗,他还嫩点儿。
然而,他好像并不生气,还是温和的看着她,像包容一个调皮的孩子。
孟瑶华瞬间收起脸上的得意,冷哼一声道:“陛下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轻薄我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