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孟瑶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写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找她?”
辛励的目光落在那个“她”字上,神色复杂难辨,原来……她一直以为这是旁人的事,真的是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了。
“不是她,是你。”他执拗的纠正道,“我一直都在找你,从未放弃。”
不对!孟瑶华脑海里灵光一闪,自己在洛阳提阿妧姑娘的时候,辛励明显确定阿妧已经死了,不会再出现,怎么此刻他又信誓旦旦的说他一直在找,从未放弃过,到底是哪个辛励骗了她?前世今生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在你未得知真相前,你觉得阿妧还活着吗?”孟瑶华尖锐的问道,如果他回答活着,那他亲口对自己说阿妧死了,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的这个结论?如果他回答死了,死了他还在寻找,可见他心里一直有阿妧这个白月光的,对沈蜜娘是一种消遣和漠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儿。
她叹了一口气,胸口有些闷闷的。
“为何这么问?”辛励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他不答反问道。
这个狡猾的狐狸!孟瑶华愤愤的在心中暗骂道。
“假如……假如你鱼龙白服,在宫外遇到一个长相很是娇艳的女子,你们鱼水相欢很是合拍,有一天她知道了阿妧姑娘的存在,若她主动提及阿妧姑娘,你却说阿妧姑娘死了,永远不会再出现,你说这句话心里是如何考量的?”孟瑶华将问题具象化,继续追问道。
辛励看着纸上的白纸玄字,陷入沉思之中,久到孟瑶华都有些打哈欠犯困了,他方才认真的说道:“这个假设不成立。”
“嗯?怎么讲?”孟瑶华听他出声,立马来了精神。
“我不会爱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人。”辛励声音低沉却肯定,“我不可能和别的女人有鱼水之欢。”
“哎!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她急了!
“不过,假如这个长相娇艳的姑娘是你的话,我却不知道你就是阿妧,我的身体八成会先一步认出你,这倒是有可能的。”辛励继续说道。
“这个假如不成立!”孟瑶华继续跳脚。
“是啊,这个假如不成立。”辛励低声重复了一句,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骨灰盒,遗憾的说道,“若这是真的,该有多好。”
孟瑶华心里更闷了,她犹豫了许久方才说道,“你抱着这盒子成亲的那天,我也在的……”
“!!!”这下该轮到辛励不自在了!他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自打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之后,他就不留人在书房伺候了,命人全部候在门外。
所以,书房内实际就只有他们俩。
饶是这样,辛励依旧红了脸。
“你……你真的不行吗?”孟瑶华疑惑的问道。
辛励窘迫的摊开一张奏折,假咳了两声,装作低头认真批阅奏折的模样,眼睛余光却还瞟着那张白纸。
没有哪个男人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的!无论真或者假!
“奏折倒了。”白纸上出现四个字。
辛励低眸一看,瞬间将奏折正过来,心里却更加窘迫了。
孟瑶华看着辛励,不知道他这毛病是什么时候添的,反正在洛阳的时候他没这毛病,他威风的很,她有时还需要躲着他走。
难道是他现在年纪大了?
两人罕见的沉默住了。
“你想要吗?”
良久之后,她听他说道,耳边犹如炸开一道惊雷!
她扭头只见他将弘文法师赠他的那截犀照拿了出来。
“此犀照大概能燃一个时辰,应该够用了。”他喃喃低语道,“说到底,我确实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不!不!不!陛下!冷静!你冷静一下!!”孟瑶华吓的三佛出世,五佛升天。
他瞥了一眼白纸,纠正道:“不要叫我陛下,叫我予安。”
“好!好!好!予安,予安,你冷静一下。”孟瑶华战战兢兢的写道,字迹都有些发颤。
他低声笑了,手里把玩着犀照继续说道:“确切的说,是欠你两个洞房花烛夜,金州一个,长安一个。”
“啊?金州还有啊?那不是假成亲吗?”孟瑶华随口接道。
“不是假的,我从来不诓人,许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郑重的说道,“只是当时情况险急,每日又东奔西逃的,有些草率,便想着等局势稳下来,给你更好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中盛了无限憾恨。
孟瑶华怔怔的看着他发红的眼圈,一双绝妙的桃花眸子,此时神采暗淡,含着浓浓的失落,她不禁心中一软道:“你已经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