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睫,扫过她轻迈的头,抬步往深处走。
房门打开,里面像长年尘封的不透气棺材,向她涌来浓浓的沉闷和逼仄,看清房间面貌,李桔立在门边一时没动,连城这样的城市,竟然还藏着这么破旧的钟点房。
解南把她放在门口,推门进去。
李桔局促着。
“后悔就走。”
李桔扶门进去,“我在站稳。”
解南没看她:“我去洗澡。”
他推开玻璃门发黑的狭小洗漱间。
李桔停在门里,听着耳边水声响起,抬手将身后的门锁住。
啪嗒一声,锁舌探入,像是在锁断所有后路。
门声响动,李桔呼吸忍不住发乱。
她没洗头,避着伤口只简单冲了下,出来时他坐在窗台上,窗户大开,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外面破旧胡同,手懒懒放在一边,那样子似乎一个风过来他就要跳下去。
李桔吸了口冷气。
解南回头看她。
李桔没敢动。
男人看了她几秒,扬扬下巴。
李桔松了口气,接着骤然紧张起来。
她慢吞吞掀开被子躺上,盖被子,慢慢抽掉身上浴巾,如果是沉浸式上|床,摩挲声一定会闹得耳朵阵阵发痒,那是什么样的a□□r都达不到的效果。
在男人目光注视下,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同手同脚。
她看了眼窗上的男人,局促的动了动被子里的手,微微挪了挪,把自己往本就不大的床中间放。
男人仍旧没有动静,她轻咳了一声,闭上眼睛。
男人视线没再直直停留,他按着窗玻璃弯腰站起,转身跳进房间。
他走近,李桔眼睫轻颤,抬手按掉了灯。
男人沉默几秒,李桔睁眼,只在夜色中捕捉到模糊的黑暗身影在下一秒压在了她身上。
李桔察觉湿意,和脚后跟一样的粘稠黏腻,带着似有若无的腥檀味。
今晚似乎到处都在流血,因此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李桔并没有察觉,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
结束后,男人去探灯。
李桔说:“别开灯。”
男人点了根烟,坐在床尾,咻的燃起一簇小火苗,飘来淡淡烟草味。
停了会,他问:“后悔了?”
她还反应了几秒,嘴上又很快:“怎么可能。”
男人似乎将她反应看了个清楚,哂笑了一声。
李桔才发觉说话里的颤意,摸上眼角,湿的厉害。
不知为什么,这么一碰,眼泪落得更厉害,枕头似乎都要被湿透了。
男人坐在床头,听着耳边哽泣,没再说一句话。
就像现在这样,解南回头,发现李桔安静的站在远处,悄无声息的落泪,一时无话。
李桔也没想要回应,她只是很安静的哭着,不惊不饶,并不想哭给任何人看,包括自己,可是眼泪总是不争气的往外流。
稍倾,解南走了回来,停在她面前,“哭什么?”
她可以说清楚的话,或许眼泪就不会流个不停了。
解南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