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珍娜和切斯审讯莱佩泽的时候,还算顺利地得知了他们兄弟与黑暗法师们的勾当,但当他们问及莱佩泽要通过什么方式协助对方夺得这个世界,莱佩泽坚称自己不知道。
为了这一点,珍娜切斯一度“心狠手辣”到了几乎让自己难以支撑的程度,五花八门的酷刑都往莱佩泽身上试了一遍。
可直至莱佩泽被折磨到气若游丝,仍旧说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珍娜和切斯只好放弃,而且,虽然他们描述这件事的时候尽量维持了客观的态度,但以撒还是看得出,他们基本都认为莱佩泽应该是真的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这就有些尴尬了。
当你知道有个大反派要毁灭世界,但完全不知道他的具体操作——时间、地点、方式全部成谜,那要如何制止悲剧发生?
以撒凝视着西尔维娅,略作斟酌,正了正色:“亲爱的老师,现在伊戈纳修斯的不对劲应该已经很明显了。您位高权重,而他是个黑暗法师,他会惹出什么麻烦,我们很难预测。”
“不过,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战术性停顿,“不论他现在去干什么了,只要是件坏事,一旦被外人所知,您就注定再也不能见到我母后了。”
这句威胁不出所料的有效,西尔维娅脸色骤变:“我们得立刻找到他!让我想想……”
“您都接触过什么和‘两个世界’有关的人或事?”以撒循循善诱。
“……没什么啊。”西尔维娅哑然,“认真来说,或许只有伊戈纳修斯这个人吧?”
“还有我母后——她是被黑暗魔法带回来的。”以撒加以补充。
可这两个线索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找到伊戈纳修斯,从而也找不到“忒嘉拉”。
“再想想别的?”以撒说。
西尔维娅感到懊恼:“我和黑暗魔法哪有那么多关系!”
地底密室中,黑暗法师们围绕黑雾弥漫的水晶球站定,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有一个由七种植物混合的药粉画成的圈,水晶球正处于圆心位置,“忒嘉拉”也在其中,她面朝水晶球,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宰相多洛里尔站在略远一些的地方,伊戈纳修斯和他待在一起,因为以伊戈纳修斯的实力还不足以参与这样的魔法仪式。
很快,仪式开始了,十二位黑暗法师神情肃穆地翻开手中的书册,正是那本《古老的咒语——在两个世界之间》。他们对视一眼,便开始吟诵,沙哑而沉闷的嗓音令多洛里尔十分不适,但也没什么办法,因为黑暗法师的声音都是这个鬼样子。
接着,他意识到“忒嘉拉”也是这个仪式的一部分,或者说似乎是一件“道具”,他不由好奇,便小声问伊戈纳修斯:“为什么要让王后陛下站在那里?我还以为你们是要将封存在水晶球里的黑暗力量释放出来,然后就可以统治这个世界呢。”
伊戈纳修斯眯起眼睛,用一种看天真小孩般的视线扫了眼身边的宰相大人,失笑道:“事情没有您想得那么简单,大人。这些只是怨气而已,如果释放出来,唔……那最多只会造成和它们本来就弥漫在这个世界里一样的效果,会导致更多魔物出没,但也仅此而已。”
“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人’来运用这些力量。”伊戈纳修斯远远地凝视着“忒嘉拉”,唇角勾起的笑意在幽暗的微蓝光线中看起来阴森森的,“大人,想想看吧——当这些足以让魔物遍地横行的‘怨气’在一个人体内融会贯通,那她会变成一位多么可怕的法师呢?同时,她不仅为我们所用,还能在高高在上的西尔维娅女亲王耳边煽风点火。很快,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就都将分崩离析,美好与希望消失殆尽,混乱、暴利、战火将遍布每个角落。”
“——在这一过程里,更多的怨气会滋生出来,被她吸收,让她成为更强大的战士。”
“然后,等到一定时机,事情就会走到您方才提及的那一步了——她会将这滋养得更强大的力量一举释放出来,让黑暗的阴影笼罩天空,那时,这里就真正成为了我们的世界。”
“哦……怪吓人的。”多洛里尔打了个寒噤,发出两声干笑,凝神想了想,不无担忧地又道,“可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让水晶球吸收更多怨气,等到够用了再直接释放呢?毕竟,您要知道,西尔维娅常来这里,她恐怕很快就会发现异样,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伊戈纳修斯笑吟吟的:“大人,您忘了,【镜像空间】?”
“什么?”多洛里尔反应了一下,露出诧异,“您是说……镜像空间会一直存在?”
伊戈纳修斯缓缓点头:“就让西尔维娅一直面对那个假的水晶球去吧——放心,虽然是镜像,但那个水晶球里的黑雾并不会和这里一样减少,哪怕是西尔维娅也很难看出端倪。”
“我还是觉得我刚才的计划更保险。”多洛里尔小声嘟囔。
“那的确更保险,但是太慢了。怨气被运用才会生长得更快——如果等它自然发展,我们还要等上近百年,但按现在的计划,最多三个月就能终结一切。”伊戈纳修斯缓缓摇头,“而且这样一来,‘忒嘉拉’就不再时时需要我的控制了,她会变得更……生动,也会更有用,”
“好吧。”百年与三个月的巨大差距让多洛里尔不好再说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毛毛的,莫名的不安犹如暗潮涌动。
西尔维娅宅邸,以撒喊来了叶沐和亚伦以求集思广益。
最后,他们决定去城郊的那间密室看看。
……这没什么道理,基本算是破罐破摔的结果,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水晶球里的黑烟只是人们的怨气,这个正常世界人们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