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卫瑾瑜笑了笑,便转身朝外走去。
走过漆黑的甬道,走过阴暗潮湿,一直走向甬道尽头的光明处。
那光明处,有一人扶刀而立,静静等着他。
卫瑾瑜知道,以后再长的路,他都不必再踽踽独行。
他终于可以尝试着从黑暗中走出来,一点点品尝光明的滋味。
——
诸事尘埃落定,除了一个堪称心腹大患的裴北辰,先帝的葬礼终于被姗姗提上日程。
礼部的官员其实已经很急此事。
因眼下这个节气,先帝棺椁已经在太仪殿内停放了数日。
再放下去,不进行安葬,恐怕就要发烂发臭。
而他们的尚书大人,看起来完全不着急。
自然,时至今日,也无人真正看过先帝遗体究竟是何模样,因新帝登基当日,梁音便亲自入殿封死了棺椁。
梁音亲自到武英殿禀报葬礼的事。
“先帝生前下了罪己诏,按照正常规格下葬,恐怕不合适,依臣看,先帝生前节俭,不如省去一切繁琐礼节,薄葬。如此,也算全了先帝拳拳爱民之心。”
“另外,先帝生前虽已给自己修建了陵寝,但那处陵寝连遭暴雨,损毁了不少,还未老得及整修,依臣看,不如先将先帝葬入魏王陵寝内,以后再行迁移。”
梁音垂目,语气平平叙述着。
好似并不知道,先帝为皇子时,受魏王欺侮最多。
卫瑾瑜点头。
“梁尚书考虑周全。”
在梁音要退下时,道:“梁尚书留步。”
梁音便停了步,问:“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卫瑾瑜:“朕想知道,梁尚书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梁音神色不变。
道:“陛下知不知道一件事?”
卫瑾瑜看向他。
梁音还是那副无风无波的面孔:“陛下的眼睛,和长公主很像。”
“而臣,不过是报故人之恩而已。”
“只是,下回再找人誊抄供状,陛下记得找个笔迹更好一些的。”
语罢,梁音躬身道:“臣告退。”
谢琅进了殿,就见卫瑾瑜坐在殿中圆案后,安静喝茶,身边一个宫人也没有,连桑行都被打发了下去。
谢琅笑着走过去,问:“可解了困惑?”
卫瑾瑜点头。
“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