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看!”曾贤惊喜道。
魏瑄蓦然回首,循声望去,就见远处的古道上卷起一股尘土,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驰而来。
云越一边驾马一边抱怨道:“主公,我们为什么还要回来?”
萧暥打趣道:“怎么?在草原上还没待够,莫不是看上北狄的姑娘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云越赌气道。
萧暥正在策马飞奔,便随口问,“哦,哪家的姑娘?”
“他是我此刻,也是我一生跟随的人!”
骑术一流,马背上从来岿然不动的身影微微晃了晃。
萧暥老脸顿时一红,趁着云越没看见,赶紧一夹马腹,窜出半个马身,竟是落荒而逃。
云越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公这么狼狈,不由偷偷抿了下嘴角,策马跟上。
最后一缕斜阳消失在天际,马车前挂起了宫灯。照着四周一片幽幽红叶。
萧暥勒住战马,“陛下?”
他立即跳下马背:“臣怎敢让陛下亲迎。”
“彦昭,朕政事繁缛,来郊外散散心,听说你要回来了,就在这里……咳咳”一阵低咳打断了他的话。
“阿季,怎么了?”萧暥关切道。
“无事,偶染风寒,已经好了。”说罢,曾贤赶紧上前,为他搭上貂皮披风。
萧暥记得以前他修玄火真气,体温总是比普通人高一些,腊月里都一袭单衣,是从来不怕冷的。
入城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时分,马车沿着街市驶过,放眼看去,街上车水马龙,人流熙攘,铺子前琳琅满目,在魏瑄治下,大梁城已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宫宴依旧丰盛。萧暥一边吃,一边向皇帝汇报了此次西行的经历。
魏瑄听得聚精会神,仿佛要把他这段时间内点滴锱铢的变化都记在心里。
用完晚膳,魏瑄道,“彦昭,你这次回来,朕还有件东西要给你。”
说罢便牵着他的手来到侧殿。只见灯烛照耀下,漆绘兰锜上搁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青霜!”萧暥惊诧道。
这正是当初在无量殿大战中碎成无数段的青霜剑!
“朕花了些时间修复此剑,彦昭,试试称不称手?”
萧暥当即举剑迎风挥舞,剑气如虹。
他心头一热,“谢陛下!”
***
“主公,别小皇帝一柄剑就把你收买了。”出宫后,云越撇着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州?”
江州……萧暥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以前想回江州,魂牵梦绕。
可是如今,西陵走了,太奶奶也不在了。只剩下偌大的公侯府,空空荡荡的。一花一木、一点一滴都似那人的旧影。
每当前厅传来脚步声,他总是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魏西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