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监视官不了解西比拉现在的状况,会产生这样的疑虑也很正常。”
禾生壤宗表现得十分宽宏大量,沢田纲吉则更关心另一个方面。
“现在的状况?西比拉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问题吗……我们更愿称之为结构的调整优化。”
公安厅长熟练地润色着措辞。
“这么说吧,现如今构成西比拉的上百个大脑在做出判定时,大约有三分之一会倾向优先参考白兰的建议;而与之相对的,另外也有三分一被迪诺拉拢异化;还有三分之一则仍然保持中立,选择观望,形成了三足分立的局势,互相制衡、彼此监督。”
瞧见纲吉错愣的神色禾生不禁捏了捏镜框。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事实上包括我在内,有不少免罪体格者生前都受到过白兰大人的恩惠,能进入先知系统化作西比拉的一部分,成就生命的究极形态也是多亏了白兰大人的挖掘和点拨……没错,古川仁优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迪诺靠的则是更加强硬的手段,不久前他触犯红线意欲摧毁西比拉的本体,我们因此损失了一部分‘零件’,不过到底是蚍蜉撼树,迪诺失败后便立即用一种烈性病毒感染了西比拉,急症几乎顷刻间就席卷了整个系统,我们采取了一级响应预案才将‘病情’控制到现在的程度,而那个病毒,我们最终将其命名为……‘沢田纲吉’。”
以这个名字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监视官面露愕然,“……为什么?”
禾生壤宗古怪地笑了一声,很快又恢复如常,平铺直叙地道:
“以往只要是与你有关的记忆迪诺都会进行全方位的封闭,并不会上传与西比拉共享,只有偶尔没能与椅子断开连接就睡着做梦的时候会让我们窥见一二,不过世间的一切我们基本都已知晓,差别只在于是上帝视角还是沉浸式的‘亲身’体验……
“免罪体制基本都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并不具备和人类共情的能力,早已剔除了累赘的情感,这也是我们能客观评判的重要基础;而迪诺所做的,便是主动分享,用他洪灾一般的情感、记忆,以及感知冲垮防火墙,试图把那怪物一样的执念植入所有大脑,其庞大的体量和冗杂的数据一度让西比拉超载停摆了0。12秒。”
古川仁优来到青年身旁,牵起他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揉捏。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想要竭尽所能避免你也被做成一副空壳,他应该宁愿带进地狱也不会将这些视若至宝的存在交给西比拉;我们也由此充分理解了沢田纲吉的全部,无论是你的模样和感触,脾性和爱好,优点和缺陷,还是……动情时会做出的反应、发出的声音。”
“——?!!”
沢田纲吉当即毛骨悚然地甩开手,羞恼的薄红、愧疚的涨红,还有酸楚的闷红,愤怒的赤红复杂地爬满脸颊。
禾生壤宗模板化的脸上同时闪过迪诺的真诚和白兰的戏谑,他们都笑得如此粲然。
“我……不,应该说‘我们’,我们都很中意你噢……阿纲?”
“别那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