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住性子:“找我有事?”
离朱拍了拍沾上墙灰的手,懒道:“没事,就是聊一聊旧账。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和他下蛊么?请我吃顿好饭好菜,我就告诉你。”
敢情他是打劫来了?!
程令雪捏紧钱袋子:“走吧。”
来到一处酒肆,离朱狮子大开口,一口气点了一大桌:“啧。不愧是贵公子的金丝雀,出手真是阔绰。”
程令雪不理会他刻意的激怒,打量着这张陌生的面容。
“你会易容,和谁学的?”
离朱嘴一翘,勾出个狡黠的微笑:“自然是和你师父——我是说程风,而不是姬忽那条老毒蛇。”
“怎么,被勾起好奇心了?想知道我与他们的关系。”
少年挑眉示意她倒酒。
程令雪忍着揍他一顿的冲动,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请吧。”
离朱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酒,惬意眯起眸子:“话要说起我九岁时。”
。
九岁那年,离朱来到中原。
中原的人说着弯弯绕绕的话,衣裳也裹得严严实实。
师父管这叫虚伪。
若不是为了找师姐,他断不想来中原,离朱不曾见过师姐,却对她深深敬仰,她极会用毒,自幼在师父陪伴下到中原为质,为救下昭越的遗民,嫁给那位权势显赫的中原贵公子。
来到中原后,师姐待他很好,让无父无母的他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暖。
可当他传达师父遗言,劝师姐回南疆复国时,她却说:“我不想再成为权势争斗的傀儡。也不希望离朱你也成为傀儡,留在中原好好生活吧。”
离朱对复国倒没有执念。
他只是不想师姐留在中原,染上中原人的虚伪,更不希望那样厉害的师姐被情爱和孩子困住。
那小公子阴仄仄的,安静得不似活人,戒心极重,最忌讳出山庄。
离朱异想天开想着:师姐不愿走,定是因为阿九不想走,若他能哄得阿九离开山庄,他们三人就能一起回南疆了。
他有意地接近姬月恒,时日渐长,姬月恒逐渐信任他。
他亦真正视姬月恒为兄弟。
终于,他哄得姬月恒跟他下山。
二人在一破庙歇脚,离朱正要给师姐传信,身上竟无法动弹。
在离朱愕然的目光中,十岁的姬月恒面无表情地把玩着小巧的银瓶。
“你也想看我出丑。”
离朱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带你离开那个破地方!阿九,你相信我!”
面若观音的小公子漆黑瞳仁定定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