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颈侧渗出了血珠。
亭松正蓄势待发,却听到公子没有情绪的声音:“放了他。”
他愕然望去。
姬月恒掌心是那莹润的珠子。
“公子慎思!”
姬月恒看着破旧的观音:“珠子可以给你,但你要守信,不再对程令雪和她家人不利,否则,就算你不惜命,你的师门,总还有其余惜命之人存活于世。”
离朱松开了楚钧。
他将珠子妥善收好,不敢置信地看着姬月恒:“你、你真是疯了……”
“离朱!”亭松欲把珠子抢回来。
姬月恒止住他。
“拿不到珠子,他不会善罢甘休,若杀了他,母亲会与我反目成仇。给他吧,没了它,我也不是必死无疑。”
离朱并未十分欣喜,他眯着眼睛看着姬月恒:“疯了……你这样的人,居然会为个女人让自己置于险境!”
他见鬼似地往外走去,又忽然转身看着姬月恒。姬月恒仍望着观音像,温润平和,仿佛被神佛渡化。
离朱皱起眉打量了他两眼。
“姬月恒,你是想借此让程令雪爱上你对不对。这样就算你死了,她也会愿陪你一起死,你就能永远得到她了。”
姬月恒没有回应他。
离朱也不需他回应,迳直往外走:“虚伪的疯子……姬月恒,你装不了多久的,她迟早发现你的病态!”
少年邪性的笑声消失庙外。
庙中几人皆未回过神。
姬月恒依旧看着观音不知在想什么。亭松不敢相信他的所见。角落里被捆起的两个仆从则因死里逃生而庆幸。
楚钧瘫坐在地上,愣愣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片雪白的袍角停在小少年跟前,他抬起僵硬的脖子,姬夫子总让人如沐春风的眸子却没含着笑。
有些怪。
夫子蹲下身,静静地看着他。
楚钧虽年少不懂情爱,觉得夫子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别的。
他想起从前阿娘思念长姐时,常说:“你眼睛和你阿姐简直一模一样。”
适才他什么怕得也没听进去,只记得姬夫子给了那坏蛋一样东西。
楚钧担忧道:“夫子,没了那个东西,你会不会死啊。”
姬月恒眼底回温,唇畔轻牵,笑淡如云烟:“怎么不叫姐夫了。”
是怕了么。
就像他阿姐那样。
楚钧莫名奇妙开不了口。
姬月恒凝着小少年似曾相识的眸,抚了抚他发顶:“回家吧。”
亭松虽担忧姬月恒安危,但公子既做出了选择,他亦不会质疑,便收拾心绪,给那两仆从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