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相亲。”
他连问两遍,是因为他无法把段春水和“相亲”这两个字联系起来,也无法接受段春水相亲。
那时许雪已经跟季春山结婚很久了,她说话已经有嫂子感觉,“相亲有什么奇怪的?他早到相亲结婚的年纪,家里人都愁坏。”
段春水真的去相亲,许雪还告诉他这不是段春水第一次去相亲,还说了段春水跟什么样的人相亲,这个人哪里符合他对另一半期待。
他去找段春水时,段春水已经相亲结束了,刚从餐厅走出来。
他跟着段春水向管理局走,宽阔热闹的午后路上,段春水单手插兜在前面慢悠悠地走,他跟在段春水身后,一路阴阳怪气,每一句话都带着尖酸刻薄。
段春水拐进了一条小巷里,他跟着走进,没走两步就被段春水按头撞向墙,没有意外,他们又打了一架。
打完架段春水拍拍手,手又插进兜里走。
他留在那个小巷里,靠墙坐在青石板上久久没动。太阳融进晚霞消失,月亮爬上夜空,他看着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孤单影子,想的却是很多很多年前,第一次看到段春水身影。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心口发疼。
他终于明白,他喜欢段春水。
很喜欢。
过往的执念其实都是喜欢,如果段春水离开,他过往这么多年都将崩塌,未来也会如空中虚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把自己关到学神系统里疯狂学做菜,不知道炸了多少次厨房,终于做出一道像样菜后,才终于压下心中的难受和恐慌。
段春水不喜欢他,当他对他说,他也可以成为一个会做饭很温柔的人时,段春水嘴角抽搐,看他就像看神经病,他叫他:“小屁孩,滚开,别耽误我工作。”
他叫他小屁孩。
他看他像看神经病。
小屁孩……马上要发疯成神经病。
这跟判他死刑有什么区别。
他气得很久没理段春水,天天在酒吧酗酒。段春水对于他的消失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不是没感觉,他可能感觉非常轻松开心,他还继续去相亲。
那天段春水又去相亲一个网红大学老师。段春水舅妈和妈妈都是大学老师,那个女人本身又很优秀,年轻轻轻就是副高了,还很温柔漂亮,爱好是做甜品。
这几乎是长在段春水萌点上人。他们都说,如果聊得来,段春水会跟她结婚。
他冲到他们相亲的咖啡馆,看到段春水正对她笑,心里所有的愤怒和恐慌变成了一个笑。
在那个女人震惊的注视下,他笑着坐到段春水身边搂住他的腰,在他嘴角深深印下一个吻,“哥哥,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就来相亲吗?你是为了气我,还是应付家人?”
能从那个女人表情看出来,是她脾气太好才没有当场骂人,拎起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