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芒经天而行,在云天之上旋过落入飞阁之中,引起不少注目。
一座位居东方,最是尊显的飞阁之中,韩望抬目望了一眼,自语道:“许师弟?”
“哦?”韩望左首座位之上端坐的道士轻咦一声。
这道士三十余岁模样,容貌气质温雅,长发盘髻,簪着一支雷霆流转的乌木枝桠,一身青玉法衣,代表着玉霄真传身份的仪袍,无不彰显其身份。
此人名唤郁都,修道已有四百余载,曾经做为玉霄唯一上品金丹修士,独自负起一代真传名声,即使如今已经炼就元婴,仍被一代真传尊为大师兄的人物。
郁都从唇边挪开茶盏,念道:“承玄降世无垢姿,千载仙风一道妙。”
“莫非方才空中遁过之人,便是贵宗许庄许道友么?”
“许庄?”听闻此言,郁都身旁正自专心望着场中斗法的青袍道士忽然精神一振,注意挪回此间,支耳听了起来。
韩望含笑道:“外界风言,道兄怎也挂在口中。”
见韩望默认,却出此言,郁都笑道:“此是神洲美名,怎能算是风言?郁某亦是久闻未曾得见,今日似是有缘,不知韩兄可否为我引见?”
韩望沉思一瞬,应道:“许师弟闭关已久,今日忽然显身,韩某也不知晓其是否有事在身。”
“不若今日公务之后,韩某再寻一日,请道兄、许师弟到府上饮宴如何?”
韩望、郁都今日在此,可非私人聚会,而是有公务在身的。
如今魔门已经摆明车架,欲要重出神洲,太素玉霄数千载以来同气连枝,为此自然多有交流。
为磨砺、培养门人斗法之能举行宗门大比,便是两宗一并议定的方法,此外为避免闭门造车,还有叫两派大比决出的良秀之辈交流论剑一番之意。
不过玉霄门人不似太素这般众多,太素正宗方才筹备完毕,比过两轮,玉霄大比都已经决出了胜负。
于是太素正宗所幸发出邀请,请玉霄派前来观看太素宗门大比,而郁都正是今次代玉霄派受邀前来观看太素宗门大比的使者,肩携门中后辈与太素交流之责,韩望自是代太素宗招待玉霄使者,安排交流章程之职。
韩望言下之意,是说此间非是结交之所,郁都自不会不了然,思考片刻,微笑道:“如此甚好。”
不过郁都心中,却另有一个想法,侧首望去,见身旁青袍道士正支耳听着,却有一线声传至其心中。
“岳师弟,听闻上次前来太素观礼,你曾与许庄会过一面?”
原来这青袍道士,正是玉霄真传岳羽机也。
岳羽机细听二人叙话,见似无邀许庄前来此间之意,正有一丝失望,忽闻郁都传音问话,怔了一怔,传声应道:“正是。”
郁都面不改色,嘴上与韩望聊着场中斗法,却传声回道:“师弟觉得,许庄其人名副其实否?”
岳羽机犹豫片刻,回道:“小弟也未见过许庄手段,单观其功行,可称名副其实。”
郁都暗自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有思绪,琢磨片刻,传声问道:“既如此,若将与师弟比试之人,换做许庄如何?”
“这?”岳羽机吃了一惊,下意识望向对座背负剑匣,清清冷冷的女子,那女子顿时似有所觉,一双凤眼斜了过来,岳羽机镇定自若,回以微微一笑,心中问道:“此非已定章程?还可更改么?”
原来玉霄本代真传名声依靠郁都勉力支撑百年之后,便有岳羽机,林珊裳,方世哲三人陆续成就上品金丹,可谓否极泰来。
不过说来也是太过顺风顺水,三人皆是玉霄门中世家子弟,资质、道性自是不差,但除最晚炼成上品金丹的方世哲外,岳、林两人竟都是潜心修行,少出山门的角色。
若是以往也便罢了,如今却逢魔门将出之迹,所以此番太素、玉霄交流,岳羽机便想借此机会,也与同辈真传论剑一番,对于此种要求,太素向来自负气度,无不可应的,所以经两宗几番交流,已是定了下来,由岳羽机与步剑师比试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