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
猝不及防双双掉码还吃了一口劲爆的瓜,可是对方的fbi身份既没有那么危险又让人感到膈应,卡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再加上这种效果拔群的开诚公布法真的简单粗暴到让人心里和喉咙都发堵,导致两位各种意义上都憋屈的要死的现役公安同时流露出了程度不甚相同的扭曲表情。
很满意这种以牙还牙的奇妙效果,面上波澜不惊的赤井秀一将香烟点燃了:“我接下来的话重要到关乎整个东京的生死存亡,但因为找你们谈话是我冒着风险擅自进行的未报备的私人行动,所以如果节奏中断的话,我会立刻停止叙述。”
晓美秋也自己的故事太长了,长到并不适合从头细密的讲起,虽然他救下了多个世界的松田阵平等人的事迹讲述出来的话应该会更容易打动眼前的二人,但无法笃定自己能获得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多少信任度的赤井秀一在思量后决定跳过这部分的内容,好汉不提当年勇,想要度过眼下最艰难的关卡,还是在乍一接受巨大信息量时,这容易沉迷话题中的当下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比较好。
不将魔女之夜解决,所有的所有都会没完没了下去,就算无法指望与自己没有信任与好感基础的降谷零能拉动起公安与fbi之间尴尬的处境也无妨,早就反复进行过思考与分析的赤井秀一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拖公安一起生死相托、下场淌浑水的,魔法少女的世界并不适合弄的人尽皆知,他对公安的期望实际上只停留在了他们力所能及的本职工作上——
“我们fbi用一些不可言说的超前手法预测到了一场灾难,能将整个东京夷为平地的超大风暴将在不久之后降临,能达到12级以上的陆上台风,危险程度不需要我详细说明了吧。”
茶水里倒映着降谷零紧绷着眉眼的严肃面孔。
“因为保密协议的原因,恕我无法解释情报的来源,信不信由你们公安自行来判断。我能告知二位的是,这场风暴会从一起气象局未能预测到的普通风暴成长起来,在一切都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你们有大约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转移群众和抢救财产,当最后的期限结束后,再做什么都将是回天乏术。”
在结束了这不算很长但信息量极大的发言之后,赤井秀一还不忘最后跟上了必要的结束语:“当然,信不信我、要不要做——都随你们,我不过只是告知者,下决策的权力永远都保留在你们的手中。”
虽然有点恶心,但事实就是——随晓美秋也一同反复进行轮回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够通过更长时日的相处与试探,摸清楚特定个体拥有着什么样本质的性格与觉悟;再说直白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什么样的人,赤井秀一自认为他少说也算是了解七成,外加参考了晓美秋也提供的情报,在正向意义上善意的算计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决心守护日本而加入公安并毅然决然的投身于黑暗中的你们一定无法对能够将整座城市彻底摧毁的特大风暴冷眼旁观、置之不理的,对吧?
既然不管是魔法少女们、还是在日本被嫌弃已久的fbi都在为了守护东京而入了这赌上所有的作战场,做为本部坐落于东京、且将守护东京定为本职工作的你们日本公安,于一无所知中被带着轻松躺赢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这场狂赌的深渊,你们理应没有缺席的资格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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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色眼瞳的少女将一张画着色彩鲜艳的线条与写着诸多文字备注的地图放在了桌面上,并向前推给了紫罗兰色眼瞳的青年。
“萩原哥,不管你和松田哥是打算救人还是打算自行避难,都请你们参考这张地图上标注着的安全地点来行动吧。”
日高萌乃轻声道:“在那样不讲道理的敌人面前,即使是综合能力最强、经验最丰富老练的秋哥也从来不敢夸口自己的决策正确或是有把握正面担下一切,所以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尽可能的不留遗憾,为可能抵达完美结局的本周目提前做出力所能及的安排罢了。”
将魔女化编入战斗进程的她是无法同其他世界的自己一样,以护卫为名苟活到最后了,本指望着锚点先生在能稳定存活下来的安全区里做记录下一切的观望者,没想到热血上头的大人一个鲤鱼打挺便带着可支配的小势力团体加入了战局——
日高萌乃当然知道锚点即使是死亡也依旧可以跟着秋哥去往下一个世界再来过,可若是哪怕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能此次会成功,她也想尝试着在废墟里播撒下孕育着某种在情感上保下了不甘的种子。
若是童话绘本中的王子与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终将天各一方、再无交集的可能,但至少,有着涂涂写写能力的她希望本该携手一生的人彼此之间……该知道对方曾存在过,以及曾在过的对方都在为了什么而努力着。
“即使是无用的自欺欺人或是无聊至极的敷衍也无所谓,萩原哥,松田哥,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记得‘晓美秋也’这个名字而已。”
是怀抱着希望奔走,却仍无法避免的被绝望侵蚀的渴求者。
是深陷绝望难自拔,却仍奋力向上伸手以触希望的偏执者。
在过去与未来中不断循环的魔法少女们,或许只是剧本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或许一次又一次的向外传递讯息的做法不过只是昙花一现的可笑举动,他们注定在挣扎中迎来破灭,似乎永远都无法实现那最初的夙愿——
可是,既然走不出循环,那么为何不尝试着拥抱自己的过去,以开辟崭新的未来呢?
“他们当然是‘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阵平’,但从我这四不像的轮回开始之后,所有的一切就已经脱轨了,源于渴望却终将化为诅咒的东西是无法给他人带去幸福的,更无法让我自己得到幸福。”
在百多年后的今天,晓美秋也终于明白了这为时已晚的道理——
这场头破血流的南辕北辙并不是多么必要的一场试炼,他执拗的想要攥在手心的珍宝,分明早就已经落入了他的口袋里。
赴死之前仍在挂念着他的松田阵平。
赴死之前仍笑着等待他夸奖的萩原研二。
赴死之前仍在想方设法为他奔走的伊达航
赴死之前仍在用尽全力挽回他的诸伏景光。
“……甚至现在再仔细想想的话,其实是选择疯狂的将一切点燃后又意图从灰烬中翻找出完整残骸的我辜负了他们啊。”
垒起叠加的爱早已得到,牢不可破的羁绊早已将他紧紧的缠绕。
是他为了所谓的“永恒”——将这大厦用双手倾覆了。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选择知足常乐,如大多数普通人一般坚强的活下去并开启一段背负着所有的新生,这样健全的发展会让那些所谓的‘幸福’在不会褪色的回忆中能延续的更久吧,强颜欢笑只会徒增疲惫,终日无休只会导向崩溃,舍弃了最好的自己却仍然离梦中的所求太过遥远,逞强的下场真是无比的惨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