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之中?,只有孤灯一盏。
方才与?闻楹在一起的那些时刻,仿佛只是一场梦。
夜风吹拂,叫戚敛回到了现实之中?。
她唇角微抿,原本平和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走进?竹屋之中?,依旧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桌椅木床。
戚敛脚步一顿,忽然间瞧见床榻间似乎有什么?在发光。
定睛一瞧,原来是闻楹戴的珍珠耳珰。
戚敛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将它拿起来。
珍珠耳珰泛着莹润纯白的光泽,就像是……少女柔软的耳垂。
耳珰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明知自己该传音询问?闻师妹,可?要何时给她送回去?,戚敛却迟迟没有动作。
珍珠的莹白倒映在她漆黑眼瞳之中?,逐渐被深邃包裹。
竹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戚敛元神归位,她没有片刻迟疑,将那枚珍珠耳珰收入袖中?。
回过身?去?,却见来人已走至门前。
戚敛眸光闪了闪:“玉婆婆?”
“这么?晚了,仙长还没睡?”
被称作玉婆婆的女人身?穿粗麻灰布衣裳,她手中?拿着一把?扫帚,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可?亲,“老婆子我?打扫山路走累了,便想过来讨一杯水喝。”
这玉婆婆,是清徽宗门中?里负责洒扫的老婆婆。
除此之外,她也会帮没有法术的外门弟子接一些洗衣裳,打扫屋子的活儿。
是以门中?弟子,大多对她有几分熟悉。
戚敛也不例外。
听到她这样说,她提起茶壶,为玉婆婆倒了一杯水。
玉婆婆接过茶,喝过两口后,便拉家常般问?道:“听说仙长前些日?子,去?了问?仙派一趟?”
戚敛颔首:“没错。”
“那可?真是热闹,想必仙长见识到不少大人物罢?”玉婆婆道,“也该多向他们学学东西……”
说着,她目光又瞧见桌上的木屑。
“这么?晚了,仙长还在玩木雕呢?”玉婆婆的语气?似有几分古怪,“要我?说,能?够进?入清徽宗这种地方修行,就该日?夜勤勉修行才是……”
戚敛并未出声。
大抵是上了年纪,爱唠叨的缘故,这玉婆婆每回到她的门上来,总是免不了要劝上戚敛几句。
无非就是劝她认真修行,不可?荒废时光。
和往常一样,这玉婆婆说上几句,便该走了。
谁知她又问?道:“听说和仙长一起去?问?仙派的,是闻掌门的女儿,她该没有欺负你吧?”
戚敛皱了皱眉:“闻师妹她并不是那种人。”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玉婆婆愣了愣:“我?这不是想关心仙长……”
“有劳您关心。”戚敛道,“眼下时辰不早,我?该就寝了。”
这便是下了逐客令。
玉婆婆欲言又止,她深深地看了戚敛一眼,转身?离开了。
“记住,一会儿我?呼气?的时候,你一定要想象,自己随着我?的这口气?被吹了出来。”
“不行不行,这我?怎么?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