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它还是选择了?听话妥协。
蛇鳞摩挲过闻楹的肌肤间,最终安安静静地蜷入她的袖中。
闻楹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谢端砚已经打?晕两名弟子,径直朝闻楹的方?向而来。
清徽宗向来门?规严谨,尤其是在出了?闻楹这等有辱门?风的魔女后?,对弟子更是约束得?紧。
是以偌大的冰牢,只关押着?闻楹一人,即便看?守她的弟子被?打?晕,也无人察觉。
听到谢端砚推着?轮椅逐渐靠近,闻楹一颗心逐渐提到嗓子眼儿。
她闭上双眼,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等待着?谢端砚出现在冰牢前。
轮椅声忽然停了?下来,隔着?一道牢门?,谢端砚的声音响起:“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闻楹睁开眼,她不以为然地笑道:“谢师兄果然明察秋毫,凡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对于她这一番讥诮言语,谢端砚以冷漠应之。
他看?着?闻楹,眼底显而易见的阴翳:“你是如何认出本座的?”
闻楹倒是没有想到,谢端砚……哦不,准确来说是闻清风,竟然连装都不装,直接暴露了?他隐藏许久的身份。
也是。
反正在道场被?押走之前,闻楹唇间无声吐露的爹爹两个字,便清楚无误地告诉他,自己已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闻楹轻声笑了?,看?向他的目光一片幽然冷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闻掌门?,这个道理还是从前你告诉我的。”
她接着?缓缓道:“其实一开始时,我从未这样想过,可是你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从在不忘山剑会,指出她害死闻清风开始,再?到杀害谢家数百口人,谢端砚就?像是换了?个人般,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置于死地。
彼时闻楹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后?来在苍山书院修行?那些日子,她无意中看?到,典籍上记载的夺舍之术——
以自己的元神,占据他人身体而活下去。
这等倒行?逆施的阴损法术,在修真界向来为正道所不齿,施展此术之人,便是被?天诛地灭也不为过。
“闻掌门?不妨猜猜?”闻楹问道,“苍山书院的藏书阁中浩如烟海,我为何偏就?这般巧,看?到了?这本书?”
闻清风顶着?谢端砚的面容,冷冷哼了?声:“不过是瞎猫撞见死耗子,又有什么好说的。”
闻楹蓦地笑了?:“因为这本古籍的编纂者,正是闻掌门?你自己啊。”
所以,当在一众书目中,看?到被?自己失手杀死之人的名字,闻楹也不知她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打?开了?那本书,并?在其中找到了?答案。
一切豁然而解。
一旦这个念头生出,闻楹便迅速地将所有细节串联起来——
自己不过是随手回击,闻清风身为大能,竟轻而易举地死掉。
谢师兄的性情剧变,以及那天早上,他的不见踪影……
怀揣着?所有疑问,在从神境仓促逃回魔界之后?的大半个月里?,这些怀疑逐渐在闻楹心中发酵成形。
所以,在听到戚敛和谢端砚婚事的消息之后?,即便猜到这可能是陷阱,闻楹依旧义无反顾地前来。
不单单是因为想要?见师姐一面,更是想要?弄清事实的真相?。
真正让闻楹确定了?这个猜测的,是前天夜里?,她偷偷溜进长生殿,对着?闻清风的魂灯,施展出缝魂术。
每一位弟子拜入宗门?后?,皆会在魂灯中滴入一滴血,有其留下的气息在,魂蝶轻而易举地召出了?一缕残魂。
出现的残魂,不是闻清风,而是……
思?及至此,闻楹眼眶酸胀,她如同一头发狂的小兽,红着?眼恶狠狠地盯着?闻清风:“是你,是你夺舍谢师兄,害死了?他,并?提前将你和他的魂灯换了?位置,是不是?”
“不愧是本座的女儿,倒也有几分聪明。”
闻清风淡淡说着?,他似是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而是抬起手,缓缓活动着?手腕。
闻楹警觉地看?着?他。
“放心。”闻清风道,“你我父女一场,本座也曾真心实意将你当做我的女儿,悉心抚养十六年,又怎会当真想过要?你的性命?只是你这条命,用你体内的魔骨来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