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联想到少女方才异样的反应,夏千灯眸中更暗了几分:“嫂嫂,看着我?。”
闻楹不受控制地抬起双眸,与她四目相对。
闻楹清晰地感受到,身?前?之人呼吸蓦地重了几分:“嫂嫂,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会乖乖听我?的?”
不是吧……她怎么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闻楹心中暗暗叫苦,咬住了被吻得殷红的下唇不说话。
夏千灯却并不会轻易饶过她,她抬起手,手指轻轻揉捏着少女柔软的耳垂:“嫂嫂,回答我?。”
“是……”闻楹声?若蚊蝇,终究是认命地应道。
夏千灯喉间?发紧,微微动了一动。
眼?前?少女的身?躯正?轻轻颤栗着,宛如一只迷途的羔羊,纯白而?又无辜,她似隐约猜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却又不敢继续想下去……
夏千灯垂下浓密的眼?睫,又将脸贴了上去:“那嫂嫂送我?这样一份大礼,本?宫又该如何报答你是好呢?”
尾音略微上扬,似刻意要?勾起些?什么。
真是强词夺理……分明是她从?自己这儿强要?去的差不多。
闻楹心中不忿,却敢怒不敢言。
帐中燃着鹅梨香,淡甜的香味罩在四周,闻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捕住,又叫这香气迷惑了神智。
她甚至连丝毫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生起,软声?开口:“你……”
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夏千灯呼吸刹那一滞。
叫人捉摸不定又患得患失的少女,眼?下就在自己掌中,且前?所未有的听话。
只要?自己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一瞬间?,夏千灯脑海中已冒出无数个五光十色,绮丽至极的念头?。
最终,她握住了少女的手,带着她的指尖触上自己脸庞:“嫂嫂,看着我?,记住我?的样子。”
闻楹眨了眨眼?。
她看见夏千灯长眉凌厉,神色间?是身?为?天潢贵胄的自若,红唇微抿,泄露出一丝上位者才会有的傲然。
唯独眼?底隐隐透露出卑微。
夏千灯固执地道:“嫂嫂,一定要?记住我?的样子,可不许忘记了。”
“好。”闻楹点头?,却有些?不明白她为?何执着于此。
夏千灯依旧不满足:“一定要?记住了,我?叫夏千灯,是夏国的公主,不是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夏千灯藏住了心中想说的话——她岂能与少女真心所爱的那个人相比。
在太初镜里,她们?有过那么多的曾经,那么多生死相依的时刻……能够成为?那人的替代品,她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可是……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只是想要?一份不是任何人影子的偏爱,想让嫂嫂看见她,而?不是透过自己看着旁人,难道也有错不成?
夏千灯活了近二十年,从?未有过如此的委屈,偏生这委屈一分半点也诉说不得。
她怕自己的得寸进?尺惹恼了嫂嫂,便只敢像一个孩子耍无赖般,恨恨地一口咬上闻楹的耳垂:“嫂嫂……”
闻楹嘶了声?,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知夏千灯这是又发哪门子的疯,却也再来不及多想,眼?前?五花缭乱的颠倒,夏千灯的那张脸变成了织金牡丹花的胭脂红帐顶。
转眼?间?,夏千灯雪白的脸将视线占据,她覆了上来,低声?若呢喃:“嫂嫂……”
两人的衣袖交叠在一处,分明夏千灯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她的语气却卑微到了极点,虔诚得犹如跪拜在观音像前?的信徒。
可最终做的却是大不敬之事。
赐婚
恍惚之间,闻楹视线逐渐迷离,只觉得帐顶绣成牡丹的金线似乎化作虚无,时而?却又浮现。
牡丹花瓣一层层展开,朝她?缠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