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刻行刺渐如意的是枢日,那么还有取胜的可能,但偏偏是渐眠。他给自己来的那一刀的确不至于危及性命,但也伤筋动骨,更何况是对上体力悬殊的渐如意。
男人气急败坏。忍痛拔掉腹部的匕首,又呵止想要擒拿此刻的亲卫。
他唇角染血,仿若魔鬼:“朕原本以为你能识趣些。”
渐眠原想要起来,却被他一脚压住脸颊。
牙齿因剧痛而颤动地咯吱作响,渐如意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一脚一脚,踹中渐眠的力道都是往死里去的。
地上晕开一朵朵血花,有渐如意的,但更多却是渐眠的。
渐眠用手臂死死护住头颅。双唇颤动,但渐如意并不能听见他说的什么。
他气急败坏,此刻将渐眠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渐眠在自己那个世界是被粉丝千娇万宠的知名画家,一朝穿书到“登极”世界,又成了王权之下的独苗苗太子,未曾吃过什么苦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压在脚下如此羞辱。
人挨打后最本能的反应就是护住头颅,苦声求饶。
但是渐眠没有。一脚又一脚落在他的身上,渐眠甚至都能感觉到内脏翻涌的血气和碎肉都要从喉管翻涌而出,他死死咬住唇角,一声也不吭。
渐眠从来不信命。若他在书中的结局是注定惨死,那么渐眠也要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渐如意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嗡嗡隆隆,他已听不真切:“该死,该死!朕给你脸了是吧!”
渐眠没有动静了。渐如意却还不曾放过他。他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渐眠在他手中脆弱的如同一个破布娃娃。
他半睁着眼,一张脸青紫红肿。
渐如意问他:“你服不服气?”
渐眠往殿下看了几眼。
那里站着惴惴不安的群臣,站着渐如意的部下,还有这宫里很面熟的小太监们。
但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住渐如意的施加的暴行。
那里没有傅疏,没有枢日,更没有那个在危急关头总会出现的男人。
渐如意将他扯到自己脸前,一字一句,阴鸷暴戾:“你拿什么跟朕争?”
渐眠不甘心。
若是死在薄奚手里,他已经做到了毕生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他死而无憾。
但是死在一个区区藩王手里,他不甘心。
渐如意到底对他有些心软,对他道:“若你肯从此之后知道悔改,朕留你一条贱命也未尝不可。”
渐如意:“若你执意不改,就别怪朕大义灭亲。”
渐眠忽然笑了笑。惨淡的脸上依旧能看出昔日的美艳迤逦。他柔声道:“你凑过来我跟你说。”
渐如意毫不疑心。
他自信于渐眠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这一幕大家亲眼所见之前,谁都未曾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砰——”
渐如意应声倒下。
那个被众人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在经历了一番毒打折磨之后,分明双腿都已经站不起来,却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撑身站起来。
他颤颤巍巍,惶惶措措地
走向了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龙椅上沾染了鲜血,他死死握住,靠着它站在了丹墀之上。
“国玺在此,尔敢不降!”
第42章
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