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立一个男孩为太子妃,东宫无后则天下乱。
众臣怀疑太子殿下怕不是疯魔了,不然怎会做出如此行径。
但是不管怎么说,前朝的事干系不着渐明月。他被好好养在东宫,半点风霜都落不到他头上,就连太傅多次求见都被殿下挡了回去,此先不提。
渐明月近日烦闷异常。
他每每闭上眼,脑中就是在那日选妃大典上,太子殿下漠无表情地将簪子插。到了他的脑袋上。他牵起渐明月的手,对着敬皇贵妃,以及数众臣子,不容置喙:“太傅之子渐明月,与孤两小无猜,情深甚笃,孤属意他为东宫正妃。”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太子心意已决,就算群臣齐齐劝谏,都不能动摇他的心思。
在场唯一高兴的只有敬皇贵妃。太子竟然有断袖之癖,那么对她的儿子而言,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她面上虽然一片担忧,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只有渐明月在真正为殿下担忧。
那日过后,他有日子没见到过殿下的人影。
一是薄奚忙着舌战群儒,二是渐明月一直在想方设法躲避他。
虽然但是。渐明月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将会成为太子妃这个事实。
这里的宫女太监知道渐明月脾气好,平日里也总与他玩笑,近日更是直接称他为东宫娘娘。
他们这么追着他叫,渐明月的脸红的像瓷砚里的胭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捧着脸,身边有人戳了下他,说殿下回来了。
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渐明月的脑袋瓜迟迟转过弯来,拔腿起身就想跑。
身后一道男音叫住他:“站住。”
慢条斯理,温文尔雅。
却唬的渐明月不敢动弹了。
太子肤色苍白,眼下攒积着一抹青灰,看上去有些憔悴,大概已经许久没有睡好了。
渐明月在心中默默想到,是为的封他做太子妃的事么。
两人四目相对,渐明月率先躲开视线。
太子殿下摒退一众,招招手,叫渐明月过来。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讲道理地叫人奔向他,好像自己合就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渐明月内心腹诽,我还不愿意呢。
脚步却很老实地往他的方向迈去。
薄奚先告诉了他一个不可扭转的事实:“七日后孤与你大婚。”
这不合宗制礼法!
就算是王爷选妃,也需半年准备,繁琐礼数多如牛毛,更别说太子大婚,区区三日怎么可能准备的完。
圣人又远在行宫,如何证过双亲呢?这是连礼数不通的渐明月都知道的问题。
不合礼法就对了。
薄奚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
他第一次堪称柔和地哄骗渐明月。他牵着渐明月的手,将他带入殿中。余晖洒在素纱窗纸上,又斑驳落在薄奚的半张脸上。使得那张稍显薄情冷酷的面容也柔和下来。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嘴角的上扬,用极忍耐的平静与他对话:“娃娃不欢喜么。”薄奚说:“你我大婚,结为连理,你不欢喜么?”
他这么问,叫渐明月还能说的出什么来呢。
没有人问过他欢喜不欢喜,也没有人在乎他欢喜不欢喜。
薄奚要他怎么做,他就只能怎么做。
渐明月还没有了生情窍,就被人毫不客气地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