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南宫月心中竟然有种隐秘的?欢喜,抬头吩咐齐公公,“速去静夜轩安排,好好安抚一下慕公子,再让太医去瞧瞧,开些压惊的?汤药,务必让他安静下来。”
齐公公连忙应是,转身就?走?。
“等等,你和他说,寡人晚点去看他,务必安抚住他的?情绪。”
齐公公应是,又偷偷瞧了一眼楚瑀,心中道,“你告状又有什么用,陛下知道满园红绸的?事?情,不照样无事?发生一样,说不定还能?促成?陛下和摄政王的?感情,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敢给咱家穿小鞋,你给我等着,哼!”
楚瑀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得罪了陛下身边最得力的?人,他此刻的?心思全部放在南宫月身上。
他以为说了满园红绸的?事?情,多少能?让南宫月反感摄政王的?自作主张,好像和预想的?不一样,南宫月不但没有计较,反而多了一层欢喜。
楚瑀望见南宫月潋滟的?眼睛里泛着喜色,心中顿痛,慕凌风即便是疯言疯语,她也不计较,赵宴礼即便以下犯上自作主张,她也听之任之。
唯独看不见他,他不管做了多少,南宫月眼睛里都没有他。
“楚卿,你怎么来离宫了?可有什么事??”南宫月问。
楚瑀急忙拿出公办公事?的?姿态来,“臣收到了陛下遇险的?消息,为陛下担惊受怕了好几天,见陛下无事?,臣也放心了。”
南宫月:“楚卿有心了,寡人遇险的?消息传开了吗?”
楚瑀:“并未传扬开,或许晋国公府和怀德王府的?人多少知道内情,还有安南王府,忽然遣散了不少府兵。”
“寡人知道了。”南宫月淡淡道,这?些刚刚云信已经给她看过的?密信上都有。
楚瑀见南宫月表情淡淡,这?次的?刺杀大约就?不了了之了,他心中不甘,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
“陛下,慕凌风虽然失心疯了,但他那句话应该没错,摄政王的?杀心从未变过,阐福寺刺杀,只有他随在陛下身侧,路线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如果失败了他会趁机获得陛下的?信任,成?功了就?会软禁陛下,抑或是改朝换代?,陛下忘记那日北军大营的?异动了吗?除了他,谁还能?调得动北军大营的?人?
摄政王智计无双,他这?是一箭双雕之计,陛下莫被?他蒙骗了。”
楚瑀情真意切,望着南宫月的?眼神尽是真诚。
“寡人知道了,楚卿放心,时辰也不早了,你同慕飞扬出宫去吧,朝堂的?事?,等开玺再说吧。楚太傅年前还同寡人讲起你,道你只顾着政事?,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直耽搁至今,现在赋闲在家,不若就?听太傅的?,相看好人家,寡人可以赐婚……”
“陛下!”楚瑀扬声打断了南宫月,眼神忽然变得晦暗起来。
“陛下,臣暂未打算娶妻。”楚瑀道。
“哦……”南宫月讪讪,这?话有点耳熟,似乎赵宴礼也如此说过,那是她在摘星楼崴了脚,赵宴礼背着她,那晚,赵宴礼除了说暂未打算娶妻,还说过“臣永远不会伤害陛下”的?话,她还承诺过赵宴礼,要弥补他的?婚事?。
那个时候,赵宴礼是不是就?已经喜欢她了,竟然藏了那么久的?心事?。
楚瑀心中麻木,陛下又开始走?神了。
“陛下,”楚瑀一狠心走?了上去,跪在了南宫月面前,抓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眼睛深深望着南宫月,轻声道:“阿月,我想不想娶妻,娶个什么样的?妻子,你难道一点也不清楚吗?”
“若说青梅竹马,你和慕凌风是,和逄斯年是,和我难道就?不是了吗?凤君的?人选,你考虑过慕凌风,考虑过逄斯年,从没有考虑过我吗?”
“阿月,我是你第一个伴读,也是陪着你最久的?人,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南宫月的?手顿时颤了一下,楚瑀有这?个心思?他最持正守节,他怎么会,他何时有这?种心思的??
南宫月惊得缩在了椅子上,被?楚瑀拽着的?手,火辣辣地疼。
“你,你……”南宫月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说,你了好半天,才艰难道:“楚卿,我一直把你当?兄长啊,从小到大,若说我最信任谁,就?是瑀哥哥你啊。”
“你疼我护我,尽心尽力地辅佐我,我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一样看待,瑀哥哥,你就?是我兄长啊,除了这?个,不会有其他的?,你那个念想,还是断了吧,我就?当?你从未提过。”
楚瑀沉默了好一会,再扬起脸时,仍旧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尚书令,道了一声,“好,那臣便做阿月的?兄长。”
然后又郑重道:“如果是兄长,是不希望阿月就?这?么草率地交给摄政王,阿月,你再等等,或许过几日改变心意了呢?或者你再观察观察他,不要那么盲目地遂了他的?愿,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蒙蔽了。”
南宫月心下一松,以为楚瑀只是不想她这?么快就?答应了赵宴礼,编出来青梅竹马对?她一往情深的?话。
捂着胸口道:“你刚刚吓我一跳,我真以为你对?我有什么心思呢,原来你是不放心我,怕我上了赵宴礼的?当?啊,瑀哥哥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瑀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只好将心思再度埋藏了起来,看来南宫月对?他是一点心思也没有的?,刚刚这?话明明是让他有个台阶下而已。
楚瑀又简短说了一些追查刺客的?话,便和慕飞扬离开了。
南宫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
夜幕降临,南宫月裸着肩膀,半躺在温暖的?汤池里,闭着眼睛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