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晋国公府,凭什么让她的皇儿一定随慕姓?南宫家欠他们慕家什么,需要一个皇儿来还?
梦里她模模糊糊没有了印象,这次要好好弄清楚才是。
晋国公府想?造反,就凭那五万人马,像踏平京都逼她退位,他们慕家也配?还是以为搭上了她那个病秧子的怀德王叔,就能得偿心愿了?
不自量力!
“太医看过了吗?走,去看看吧,悄悄地去,别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南宫月望着灯火阑珊的宫殿,吩咐道。
齐公公应诺,招手示意宫人摆驾静夜轩。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大半个离宫,来到了静夜轩门口。
回家
廊檐下摇晃的宫灯,忽明忽暗。
屋内没有亮灯,也无人声,一片死寂。
南宫月顿住脚,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忽然生了惧意。
她想到了那个梦境,想到此后的漫长黑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禹禹独行。
她的梦里从没?有凤君。
或许在她潜意识里,就没?有凤君这?个人吧,所以?立凤君的旨意,她迟迟没?有拟定。
慕凌风在文政殿说的凤君,难道?真有其事吗?
无论?前世的梦境,还?是这?世的当下,她都?不打算立慕凌风当凤君,那日她在文政殿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慕凌风为?何还?想不开。
南宫月踌躇不前,望了一眼夜色,转身往外走,算了,打开这?道?门,万一不是心中所想,那她要不要信,还?是遵从自己的心,相信自己吧。
她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陛下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是怕臣对陛下不利吗?还?是担心臣道?破陛下的心思,让陛下左右为?难?”
南宫月叹了一口,只好转过身。
慕凌风仍旧穿着?昨日那件青色竹叶秀金长袍,满脸憔悴,长发却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用那根形影不离的墨玉簪挽住。
南宫月眼神?黯淡下来,朝他走了过去,“寡人看屋内没?有亮灯,怕打扰慕卿休息。”
“陛下在臣面前何须说假话,臣知道?陛下不想见臣。”
慕凌风推开门,将南宫月让到了屋内。
齐公公先一步进去,将屋内的蜡烛点上,将椅子扫了扫灰尘。
南宫月坐定,扫了一眼桌上还?未动的碗筷,又看了一眼目光幽深望着?她的慕凌风,终是不忍心,吩咐宫人,“将饭菜端下去热过再送来,再熬一碗参汤端来。”
齐公公很有眼色地支走了宫人,自己则站在洞开的大门里面,守着?。
“坐吧,”南宫月道?。
良久之?后,慕凌风未坐下,而是朝南宫月走来。
“大胆!”齐公公冷喝一声。
南宫月的身子也往后缩了缩。
慕凌风并未做什么,在殿外侍卫走到门前,便跪了下来。
齐公公暗暗松了一口气。
“阿月。”慕凌风吸了一口气,声线都?在颤抖。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自幼相识,往日的情分还?是有的,不要逼寡人心狠。”南宫月道?。
“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想靠你近一些,再近一些,阿月,我这?一日一夜,都?是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你喜欢梅花,我就去给你摘,在漫天雪地里,你那么开心地大笑?大叫,我跟在后面那么心满意足。”
南宫月也想起来了,可那次摘梅花的印象并不愉快,因为?出来正好遇见了赵宴礼,他沉着?脸责她私自逃课,打了她手板,还?罚她抄宫规二十遍。
她那时?候也是倔强,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赵宴礼罚她,红着?小手硬是抄到半夜。
赵宴礼坐在凤栖宫看着?她抄,她更加恼恨,将笔下的宣纸当作了赵宴礼的脸,一笔一画都?想扎破他的面皮。
后来她实在困顿,也不知抄完了没?有,俯在书案上昏昏欲睡,朦胧中一双大手抱起她,走回她的寝殿,她心中暗暗窃喜,原本说的不写完不让睡觉的,到底是赵宴礼没?有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