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玄素:“那再好不过了,可是这个?能实?行起来吗?记得先祖也推行过这个?,结果?还不是不了了之,一夫一妻自然美好,现在?男子一妻多妾比比皆是,让男子遵守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还有,万一两个?恩爱的人,子嗣艰难,是纳妾延续香火,还是不纳妾断子绝孙呢?”
南宫月:“先祖不是没有推行下去,是先祖还未完善这个?制度就与世长辞了。我?们并不用蛮横之力推行下去,只需要鼓励一夫一妻的人家即可,先从取仕上下手,凡男子纳妾者不准入朝为官,凡纳妾者还可限制户籍和田地,或者施行重罚,轻则罚金,重则坐牢。若无子嗣,四十岁方可纳妾,延续香火,但须上报复核方可。”
庄玄素:“陛下,这真能实?行吗?这要是实?行了,我?们大?雍的女子可都会念着陛下的好。”
南宫月一笑:“那大?雍的男子估计会天?天?骂我?,我?只是这么一说,一夫一妻实?行起来困难重重,还需从长计议,但我?相信终会有一日,我?们人人都会遵守这个?制度,男女平等,婚姻自由。”
两人嘀嘀咕咕就一夫一妻制度认真讨论起来,丝毫不知?隔壁两个?男子青红相加的脸。
……
夜风徐徐,离宫陷入了沉睡。
赵宴礼和韩非离两人坐在?屋脊上,一人拿着一壶千里醉,豪饮。
“般般要是实?行一夫一妻制,肯定是为了你?小子,你?怎么就得了她的心了?阴险狡诈的小人。”韩非离打?着酒嗝道。
赵宴礼姿态闲适地撩开衣摆,朝他隔空举起酒壶,“怎比得上小侯爷奸诈,小侯爷在?凤栖宫都敢光明正大?地调戏大?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抢了陛下身边的人。”
韩非离有些醉意,“胡说,小爷可不是调戏,我?是认真的,如?果?我?娶了她,肯定会一心一意对她,绝不纳妾,无子也不纳妾!”
“侯爷威武,就是庄二小姐不这么想啊,她还想着将?你?踹出门去。”赵宴礼道。
韩非离魅笑一声,“你?懂什么啊,女郎都是嘴上说说,她哪里舍得我?啊,有时候不能听她说,还应看她如?何做,女郎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是想要的。”
“哦?”赵宴礼眯起眼睛,在?夜幕下闪着幽光,“小舅舅说得是真的吗?般般也会如?此?”
“般般自然是不同的,她可是国君。”韩非离白了他一眼。
“可她也是女郎啊!”赵宴礼道,“不要把她当国君给她施压了,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就让她做一回女郎吧。起码在?离宫里,就让她做个?任性骄傲、随心所欲的小公主吧。”
赵宴礼闷闷喝着酒,想起了文政殿的一幕。
慕凌风说的话他全部听到了,也间接印证了他的想法。
回到离宫的当夜,慕凌风跟在?他身边,问他是不是会做预知?未来的梦,他就开始怀疑了。
当晚,他联合韩非离灌醉了慕凌风,想从中套话,却听到了慕凌风一遍一遍地忏悔,说什么后悔替身的疯话。
他听得一知?半解,直到文政殿里,慕凌风脱口而出的那句,“你?当年立我?为凤君,就是因为我?和他长得像”的话。
原来替身一说,是这个?意思。
前世他在?北越身陷囹圄时,南宫月与慕凌风成婚,是因为慕凌风长着一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
原来,南宫月前世也喜欢着他。
兜兜转转了两世,他才?晓得了她的心事,他喜欢了两辈子的女郎,竟然也喜欢了自己两世。
他赵宴礼何其有幸,得了她的喜欢。
“可是般般啊,既然喜欢我?,为何还那般疑心我?,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你?要权,我?就搅弄风云平定四海,将?万里山河图交到你?手上,你?要兵,我?将?兵符和手中将?领名?册悉数交到你?手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的呢?”
“你?难道看不到我?整颗爱慕你?的心吗?”
赵宴礼闷闷喝着酒,这样的话,这样的心思他想说给她听,却又怕她觉得自己拿甜言蜜语哄骗她。
文政殿隔窗对视,他看到了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张,是怕他如?慕凌风说的那样,死而复生来找她报仇的吗?
他知?道南宫月自幼失去双亲,又经历宫变,没有安全感,也敏感多疑,很?难取得她的信任,信任了还会反复确认。
没想到在?感情了,她也会如?此,一有风吹草动,就将?自己包裹在?重重的茧房里,网住心事不让人窥视。
可是,他就是爱上了这样的南宫月,不知?何时便一往情深了。
或许是两人窗下对弈,她穿了一件银红常服,半露香肩,懒懒散散的坐姿,时不时撩动一下额前的碎发,雪花飘进来,刚好落在?她的眼睫上,她惊讶一声,“小王叔,下雪了啊,我?可以去玩雪吗?”
或许是她修长的手指拉着他的衣袖,指腹泛着淡淡的粉色,灵动娇俏的眼睛,半似撒娇,半似明媚,狐裘围着的脖颈下一片雪白,一时让他晃了神。
或许是,她站在?廊下对着他弯起眉眼,娇俏美丽灵动可爱,一下令他心醉神迷……
两人喝着闷酒想着心思,院子里的侍女却鱼贯而入,拿着衣衫帕子,进进出出。
赵宴礼眼中忽然闪过璀璨的光华,拿脚轻轻踢了一下韩非离,“快,庄二小姐出来了,你?赶紧去截住人,千万别让她有和离的心思啊,这还没有娶进门,怎么能想着和离呢?”
韩非离红着眼睛,心里一惊,耳中只听到了“和离”两字,哪还顾得上其他的,急急忙忙便从屋檐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