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时一女子的声?音响起,她一袭青色春衫,梳着姑娘家的发髻,发顶簪着一根碧玉簪,蒙着面?纱,清丽脱俗。
“小女子略懂医术,不?若我为姑娘把把脉?”她声?音柔和道。
严夫人依旧拒绝道:“承蒙姑娘的好意,我女儿只是悲愤晕厥过去?了,我这就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赵宴礼蹙眉,悄悄给章文使了个眼色。
“劳烦姑娘,还是给表小姐诊一诊,病情?不?能耽搁。”章文说?着上前,钳制住了严夫人,“夫人得罪了。”
“你放开我,不?准碰我女儿。”严夫人激烈地反抗。
围观路人也察觉出了端倪,这方姑娘为何不?能碰?
蒙着面?纱的姑娘上前,手指搭在方表妹的脉搏上,平心静气好一会才放开了手,望了一眼兀自挣扎的严夫人,开口道:“方姑娘无碍,只是有了身孕,气血不?足才会晕厥过去?。”
这话犹如一颗炸雷,在人群中炸开。
“难怪不?让诊脉,怕被诊出喜脉啊,肚子里踹了个崽,还想当摄政王妃,做梦呢!”
“严夫人好大的胆子,这都敢糊弄。”
“说?不?定不?是她女儿呢,这姑娘姓严姓方还不?一定呢?”
“都有了身孕,肯定是嫁过人了,还想着嫁给摄政王,这种?招摇撞骗的什么罪来着?”
“拔舌,烙刑!”
严夫人受不?住,哭喊道:“这人定是王爷找来的人,我女儿没有身孕,她胡说?的。”
“老夫来。”那个被骂腌臜的济世堂坐堂大夫,捋着胡须走?上前。
搭脉以后,沉声?道:“确是喜脉,已有两月有余。”
“啊……不?可能,不?可能!”严夫人发髻凌乱,脸色灰白,双手无意识赶着四周的人,形容疯癫。
“老人,速将两人送到廷尉府,着廷尉可公开审理此案。”
赵宴礼挥手命人将方家母女送走?,又拱手向济世堂的大夫致谢,待回身寻找那名青衣女子时,已不?见她的身影。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赵宴礼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身去?看南宫月,就见她被庄玄素扶着上马车,不?知怎的,在车缘上绊了一脚,险些摔倒。
赵宴礼疾步过去?,刚要伸手去?碰,不?想帘子一甩,人就消失在了帘后。
正无措间,帘子忽然闪出一条缝,庄玄素探出半个脑袋,吩咐车夫即刻回宫,然后睨了赵宴礼一眼,那一眼,让赵宴礼如芒在背。
若没有南宫月受意,或者感受到南宫月的情?绪,庄玄素断然不?会那样看他?。
“般……般。”
赵宴礼刚说?出口,马车便动了,车帘一晃,就看到南宫月惨白着一张小脸,闭着眼睛躺在车厢上。
赵宴礼一下慌了。
拦驾
陛下病了,已经三日未出凤栖宫了。
得知消息的心腹重臣,纷纷聚在殿外,南宫月一个未见,命齐公公全?都打发了。
自上元节归来后,南宫月神情?恹恹,打不起?精神。好在她最近没有梦魇,或许上次赵宴礼用了非常之法,战胜了她的心魔,她已经许久没有做过梦了,就连赵宴礼,都没有?再梦到?过。
好好地怎么又想起了他?南宫月放下风物志,半躺在暖榻上,望着烛火淡淡出神。
前几日离宫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美梦,待回?到?了凤栖宫,脚上才踏到?了实处,梦也醒了。
可午夜梦回?时,南宫月还是会情?不自禁翻身?摸向枕边,醒来后问自己,曾经真的拥有?过吗?
庄玄素说她这样?,是因为心中太过纯净,被方家表妹的龌龊事迷了心。
她心思?纯净吗?当初是她为了平衡政权,一心想诱惑了赵宴礼,本就打算拿恩宠换权势,何来的纯净?
说到?龌龊事,后宫中那些蝇营狗苟见不得光的阴私事还少?吗?远的不说,被圈禁的萧氏,冒名顶替,残害皇嗣,笼络朝臣,哪一样?不龌龊!
南宫月自嘲一笑,那她还矫情?什么呢?
自打明白赵宴礼的心意?后,她便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忘了自己是个国君,忘了自己的责任。愧对列祖列宗,实属不该。竟然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郎,拈酸吃醋,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