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求你给我把?把?脉。”赵勋礼这会顾不上他亲爹了,急忙伸出手腕到王太医面前。
王太医正在研究着药粉,不慌不忙地放下,搭手给赵勋礼诊脉。
堂内众人俱是屏住了呼吸,少顷,王太医道?:“你现在是不是脏腑处一股郁气,正在四处游走,心跳是不是比往日快些?皮肤上是不是有点痒,有点麻?这就是了,再往后症状会更明显。”
赵勋礼闻言抖若筛糠,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了地上,嘶吼了一声,望着王太医道?:“能解吗?这毒能解吗?”
“下毒之人,必然有解药,如果太医院要配制解药,怕是需要很长时间,如果知道?这毒药都有哪些药材配制的,兴许还能快一点。”王太医点了点头。
“父亲,”赵勋礼哆嗦着爬向赵奢,乞求道?:“解药呢?”
“毒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我做的,你们休想栽赃给我。”赵奢低头扶起赵勋礼,“你看不出来吗?他们这是合起伙来给我们下套,你没有中毒,别上当。”
赵勋礼看着父亲的眼睛,刚想相信,忽然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啃咬着他,他又痛又痒,惊叫连连,他果然中毒了,偏偏父亲为了自己,不肯给解药,这是要舍弃他了啊,眼神不禁阴狠地看向他嫡亲的大?哥赵仁礼。
大?哥是嫡长子,更是父亲的心头肉,平时只?知道?吟诗作对,而他却要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做,就算父亲承袭了王爵,世子也落不到他这个嫡次子身上,今日更是舍弃了他。
他忽然恶向胆边生,抽刀就砍向了赵仁礼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赵仁礼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父亲,给我解药,否则,我即刻杀了他,”赵勋礼看着赵奢,状若疯癫。
……
夜幕降临,南宫月和庄玄素戴着从?小摊贩上买来的面具,正大?光明地看花灯。
大?街上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花灯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韩非离和韩烨跟在他们后面,护卫隐在人群中,将几人牢牢护在中间。
南宫月走了一会儿?,便意兴阑珊起来,酉时已到,赵宴礼却迟迟没有出现。
她频频回头,又每每张望,渴望那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与她手挽手去看花灯,与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十指紧扣。
“表姐,你快来看看这盏灯,好?不好?看?”庄玄素拿着一个玲珑小巧的灯笼,左看右看。
韩非离自然走了上去,“好?看,再多挑几个,到时候挂你寝宫里。”
南宫月看着两人亲近的模样,知趣得没有打?扰他们。
却在此时被路过的行人撞了一下,她急忙躲闪,又被另一侧的人撞到,她身子不觉往后仰,却被一只?大?手托住了腰。
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狮子的面具,将她稳稳扶住。
“赵……”南宫月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望着面具后的眼睛,不可置信道?:“楚瑀,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烟花
长街上千万盏花灯被高高挂起,远远看去如?点?缀在银河上的?繁星,光华璀璨。星光下火龙舞狮,杂耍小吃,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楚瑀一身宝蓝长衫,目光温柔地看着南宫月,那只拖着她细腰的?手,紧了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避开了摩肩接踵的人流。
“人多眼杂,陛下还应小心些。”他不急不缓地道?。
南宫月耳旁全是孩童的嬉笑声,楚瑀的?声音太过温润,她没有听清楚,睁大眼睛,疑惑地“啊”了一声。
楚瑀眼中带笑,低下了头,凑到南宫月耳边,低声道?:“我说人多眼杂,陛下小心些,别被哪家郎君看上了,缠上来,脱不开身。”
他声音清润带着微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触着南宫月的?耳垂,修长的?身躯弯下腰,长袖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松松揽着她的?腰,像是将她抱在怀里?一样,暧昧至极。
赵宴礼急匆匆赶到灯会,就见到流光溢彩的?花灯下,一蓝袍男子低头抱着南宫月与?她耳语的?一幕。
“般般。”他低声唤了一句,声音不大,像是怕惊扰那对耳语的?人一样,在嘈杂的?大街上,周围无人反应。
南宫月被楚瑀揽住腰,又故意在耳边暧昧地说了那番话,知道?他故意由此来接近她。文政殿里?,南宫月明明白白拒绝过他,可他为何还是不死心呢?
楚瑀是她最信任的?人,在赵宴礼驻守北疆的?那两年里?,都是楚瑀陪着她一起周旋与?太皇太后萧氏一族和?前朝政事,陪伴她度过勤政殿难挨的?日子。
楚瑀是她第一个伴读,是陪她一起长大的?人,她视他为兄长,为良师益友,却从未想?过男女之事。
她心里?已?经?有了赵宴礼,再也装不下别人。
“多谢兄长提点?。”
南宫月笑着将他的?手推开,隔着面具,郑重道?:“兄长不必担心,我早已?有了心上人,别的?郎君想?来也不会纠缠于我,兄长多虑了。难得兄长得空逛灯会,不若看看灯下的?女郎,说不定兄长要找的?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等着兄长呢。”
楚瑀收回?手,目光望向远处的?花灯,神情莫名,复又收回?视线,看向南宫月,“如?果他今日不来了呢?如?果他有二心了呢?你是否还等他?”
“是,”南宫月语气无比坚定,“我会一直等,等他回?来找我。兄长,我心中已?经?有了他,再也装不下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