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让我想想。”
谢知予失血过多,唇色泛白,却仍勾着嘴角,轻飘飘道:“大概就是撬了你的棺材板,再顺手下了个蛊?”
这种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丝做作的语气,效果丝毫不亚于挖了别人祖坟还要当面炫耀一下。
鬼的弱点大多在尸体或骨灰,谢知予用蛊控制了红衣女子的尸体,相当于扼住了她的命门。
红衣女子虽觉得谢知予卑鄙无耻,却也不敢再刺激他,强忍怒意,态度瞬间软和下来。
极乐世界乃逝者、死魂聚集之地,阴气极盛,她虽不知这二人冒着危险来此目的为何,但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静默片刻,她主动递过话题。
“你们来此可是为了查清渝州邪祟的事?”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总算回到正事上。
姜屿点点头,正要接话,肩膀忽地一沉。
失血过多让谢知予的脑袋本就有些发晕,意识恍惚间,忽觉小腹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意,如野火燎原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他再也支撑不住,意识一沉,虚脱无力地倒在了姜屿身上。
少年苍白的面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微垂着眼,眼底水意弥漫,纤长的睫羽蝶翼般轻轻颤动着。
姜屿见他状态不对,担心他伤口感染,连忙出声询问。
“你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下,她忽然觉得有些燥热,体温似乎在一点点攀升,面颊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咳,那个,不好意思。”红衣女子自然注意到了二人的不对劲,心虚地看了他们一眼,“阴童子比较调皮,趁我不注意往酒里加了度春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虽然从前没听过“度春宵”,但光从名字来看就能猜到它大概是什么。
姜屿轻轻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
她换了个姿势扶着谢知予,同时调动灵力压制住体内的热意,之后才出声。
“解药。”
红衣女子似是有些为难:“此药无解,除非。。。”
她话没说完,可姜屿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她尚且能靠灵力压制住药效保持头脑清醒,可眼下谢知予伤重,暂时无法运转灵力,只能任由药效发作。
红衣女子飞快地瞥了二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木盒。
“这个是忘忧蛊,服下之后可以忘记一件你想忘记的事。”
度春风没有解药,药性虽烈,但得到纾解之后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危害。
如果实在觉得尴尬,可以选择忘记。
她留下木盒在桌上,迅速起身离开,最后还不忘贴心地替他们关紧房门。
姜屿看也没看那木盒,扶着谢知予走到床边坐下。
屋内燃着的喜烛毕波作响,淡淡烛光盈满室内。
谢知予坐在床边,晃动的火光清晰映照着他如玉的面容,眉心一点朱砂红艳如血,墨色发丝披散身后,流水般从肩头滑落几缕。
他的状态似乎更糟糕了,面色潮红,呼吸微喘,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烧得他头脑昏沉,意识也模糊不清。
姜屿试着给他输了点灵力,但效果微乎其微。
收回手时,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手背,犹如羽毛拂过,激起一阵颤栗。
谢知予闷哼一声,微仰起头看她,视线像是无法聚焦,眼神迷离,眼尾湿透,如海棠沾露,显出几分摄人心魄的绮丽动人。
“你。。。。。。”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嫣红的唇瓣张合,半天也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姜屿看着这个状态的谢知予,顿觉有些手足无措。
这种情况下也没法给他处理伤口。。。。。。姜屿犹豫了一会,转头看向桌上的小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