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只是想让姜屿开心而已。”
听他这么说,池疏心中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其实谢知予来不来魔域他都能理解,不过他难免有些好奇。
“那若是她开心,想让你跳下魔渊,你也会去吗?”
问题的答案只会有一个,谢知予没再回话,似乎是认为没有回答他的必要。
池疏微叹口气,说:“你对姜姑娘倒是足够上心,会这般在意她的心情想法,这点我自愧不如。”
谢知予顿住步子,偏头看向他,奇怪地说:“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能开心吗?”
在池疏看来,他很爱宁秋,但他们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若事事都依照对方的心情而行,未免爱得太过卑微了。
“……你这话也没错,不过有时候也要在意一下自己的想法才好。如果这段感情让你变得不再像自己,失去了自我,那它还有什么意义?”
谢知予放下手,将剑柄上挂着的花环绕在指尖,微微笑了。
“爱是相互的。我爱她,所以希望她能开心,她开心了,便能多爱我一点,能得到她的爱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意义。”
池疏实是震惊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的人,现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两人年纪上相差不大,但他此刻看着谢知予,却颇有一种老父亲看见孩子慢慢成长起来的欣慰感。
“受教了,在这方面我倒是不如你透彻了。”
“不是我透彻,这些是我从她身上学会的。”谢知予说。
池疏笑着附和道:“姜姑娘当真是功不可没。”
抛开其他的不谈,单在剑术上,同辈之中,池疏一直都很欣赏谢知予。只可惜他不太热衷于交朋友,难得一次找到共同话题,池疏正打算继续深入聊下去,忽而听得有人在喊他们的名字。
“你们两个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快过来放河灯!”
姜屿和宁秋已经到了河边,回过身朝着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只停下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街上行人如织,不断从他们身旁经过,鱼龙灯降在低空浮游,丝竹和鸣,节日的气氛被烘托到了高潮。
河边已聚集了不少游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河灯,排好队等待放灯下水。
谢知予走过去时,姜屿正捧着两盏灯犹豫不决,干脆将难题抛给了他。
“你选一个。”
这两盏河灯一个是兔子,一个是荷花,谢知予见她都很喜欢,便问道:
“不能一起放吗?”
“一个人只能放一盏,太贪心的话愿望是实现不了的。”姜屿看着他笑,猝不及防将两盏灯都凑到他眼前,“你更喜欢哪一个?”
谢知予想了一下,挑了那盏兔子的。
“为什么选这个?”姜屿对他做出的选择略微感到有些奇怪,她还以为他更喜欢样式简单的。
“因为很可爱。”谢知予一边说着,一边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往里侧带了些,避开了打闹嬉戏的孩童。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姜屿的意料。
她盯着谢知予看了好一会,忽然放下河灯,空出双手托住他的脸。
“那兔子可爱还是我可爱?”
金鱼灯笼从头顶游过,烛火煌煌,映照她的笑靥,灿烂明媚;也映在他的眉眼,散去清冷,似雪水融化一般温柔。
他轻轻笑了下,眼眸中倒映出她的脸,说:“师姐最可爱。”
他的睫毛颤了颤,眼神垂下,俯首下来一点点贴近她。
“好多人……”姜屿往后躲了一下,抬手挡住脸,只被他蹭到了鼻尖。
她弯下腰,将地上那盏兔子河灯塞进他手里,自己又重新挑了一盏,也是只兔子,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这只兔子的脑门上被不小心蹭到了一点朱砂。
姜屿捧着这盏河灯左看看,又看看,忽地笑出声来,仰起头看着他,杏子眼里好像有星光在闪烁。
“这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