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没见他戴啊。
少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顿住脚步,嗓音清越:“看我做什么?”
他都问了,傅窈便脱口而出:“季公子的耳饰是什么做的?”
她突然觉着这耳坠和他曾送给原身的收妖戒很像,看起来都是相似的质地。
季无月瞟了她一眼,不明所以挑眉。
“不会和那枚戒指一块打的吧。”少女小声嘟囔。
少年骤然僵住了身形。
她想起来了?
他转过身,试图从中傅窈的神情中搜寻到蛛丝马迹的破绽。
“什么戒指?”他问。
完蛋,这小子是不是说过等她恢复记忆就杀了她来着。
傅窈愣住,忙道“只是随口一说”,便匆匆溜进了客栈。
*
她分明是记起了什么的。
她到底想起来多少?
季无月将法器卸到一边,和衣躺在床上,思及此竟无端生出怯意。
想起他曾待她的好,还是七年后他们之间的僵持角力?
烦扰之时,酒便是良药。
他拨开桌案上的酒塞,犹豫几番,又搁下了。
他饮不了酒。
索性又为自己倒了盏清茶。
暗处,一根银白的细丝趁着少年毫无防备,正步步探向他的脖颈。
是傀儡妖的悬丝。
“让你毁掉我的分身,要不是我曾修得了个替身,还真让你这捉妖人给灭了。”
白面八字眉的傀儡妖捂着嘴轻笑,“给你选个什么话本子呢。”
傀儡妖为木偶戏中的木偶所化,成了妖后也以操纵着人类编排话本子为乐,每一个傀儡妖的喜好不同。
譬如他,就甚是爱看些痴男怨女的戏文。
纤瘦的傀儡妖眸中闪动着快意,“让我想想,怎么戏耍一番你这坏脾气的玉面郎。”
悬丝悄然刺入脖颈,少年瞳孔微缩,来不及思索般竟饮下了杯中酒。
耳后升起热意。
昏昏沉沉、如梦似幻间,玄衣少年眉心微蹙,挣扎几番,终是缓缓扣响了少女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