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一点后,很多小?孩试着跑出去?,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期望到那个窗子外的天空下面去?。
可自然无一例外被抓了?回来?,狠狠的毒打一顿,甚至有个小?孩被打断了?一条腿,就算治好之后,也成了?跛足。
阿满很怕痛,所以他没跑过?。
到了?十岁,他们?终于被允许出地下,跟着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走到一楼。
那天,所有小?孩都很激动,认为自己终于摆脱了?暗沉的过?往,即将迎来?灿烂的新生。
可是一楼和地下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无数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外面的光依旧照不进来?,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比他们?大了?一些。
有时候,他们?会?被带去?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吃饭,二楼也有很多房间,每个房间也都是小?小?的,唯一不同的是,里面关着一个个大着肚子的大人。
……
他们?只是从地狱,到了?更深的地狱。
来?了?一楼,照旧还是学东西。
不是诗书、不是歌赋,学的第一件事,是怎么脱掉自己的衣服。学这么奴颜婢膝,折腰下跪,诱惑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那段时间,眼睛里都是白花花的□□,每天都抑制不住的想吐,他恨不得回到地下,成为一头只用吃饭的肥猪。
不过?很快,他们?就习惯了?,有时候甚至还能主动去?学,认真去?做。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再?也没有、也不能有别的事情了?。
快到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又见了?几个新人,开始给他们?讲述什么是中衢、什么是容州、蜓州,什么是洛邑。
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是绿眼睛,别人问?他们?的时候该怎么回答。再?微弱的威胁都对他们?有用,因为他们?没有学过?“反抗”这个词语。
于是,他知道他终于要被送上绞刑架了?。
阿满第一次走出小?楼的时候,是被蒙住眼睛的,等上了?车也有人看?着他们?,但阿满坐在角落里,用绑在身前的双手轻轻推了?推眼前的布条。
马车没有帘子,是封闭的,但能从车板裂开的缝隙里,看?到泥土,看?到绿草,看?到落花。
看?到那一点点光,从这点缝隙里一点点的漏进来?。
车轮子轱辘轱辘,把他和他的伙伴,送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画舫飘飘荡荡,河水浮浮沉沉。
那些斑驳的灯光,透过?头顶的枝叶,洒在他赤。裸的、被随意对待的身体上。
眼神怎么样能更柔媚,腰肢怎么样能更软,肌肤如何能更加如凝脂,话?语怎么说才?能更加魅惑。
他了?然于胸,一清二楚。
他是个被豢养出来?的工具,一生全然没有意义。
直到那个普通的、平常的夜里,他遇见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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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阿满的给的线索,我找到了?那个小?楼,坐落在洛邑一个很荒僻的村子里,很难找到,我说我闻名而来?,想买一个,他没让我进去?,只是给我看?了?一些画像。”
“他们?警惕性很高,我试了?几次,但偷溜不进去?。”
“我后来?又走访了?容、蜓二州,发现了?不少二十几年前被拐走的男女,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那时候先帝对南羌并未有什么保护之策,所以找不到便不了?了?之了?。”
“后来?又根据别的线索,我陆陆续续拼凑出了?大概,但还是没有证据,也并不知道完整的事情。”
“阿满口中那些大着肚子的人应该就是之前容、蜓二州被拐走的男女,南羌因为样貌和我们?不同,在中衢的风尘之地很受欢迎,有些人不把南羌人当人,就专门拐人去?这种地方。”
“后来?先帝策令颁布,一时间官府严查,很多没有文书的南羌人都被送了?回去?,再?想从容、蜓二州带人走几乎是不可能,于是就有人想出了?这个办法,让原来?已?经被拐走的那些人直接生育,生下来?的孩子样貌自然也是异族,再?卖去?这种地方。”
“很多州县这种生意都被查抄干净,但只有洛邑保留了?下来?,并且越做越大。”
这些事情宋品之已?然给周星潭和游照仪说过?,此刻再?一次给宣芷与复述,对方听得满脸空茫,几近作呕。
游照仪给她?递了?一杯水,宣芷与勉强顺了?一口气,紧张的问?:“那怎么会?和太子府扯上关系?”
宋品之说:“我留人看?着流云声,发现店主有日出入了?太子外府的后门,当然,只靠这个并不足以证明这件事和太子有关,我只是猜测。”
洛邑是今上曾经的封地,其?他州县查抄却只有洛邑保留,流云声的生意他们?亲眼所见,其?店主还进入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