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区别?!”
这当然有区别,天壤之别。但阮梨知道冯莺不会懂,她汲汲营营的人生只能看到利益、身份、名望,其他都早已经被弃之如弊。
阮梨不再多言,径直从冯莺身边经过。
“是你教唆砚舟,对方联下手的是不是?”冯莺还是没能忍住,低喝道。
之前她为了家里的生意,主动联系过方依,方家也确实为冯家介绍了不少在东南亚一带的资源,只是这段时间,两家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冯莺的弟弟几次打电话来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砚舟今天在机场的回应无疑狠狠打了方联的脸,冯家之后在东南亚的生意肯定也会受阻,冯莺心急如焚。
阮梨痛恨方联曾对亚升的无耻行径,差一点让阮兴国成为亚升的罪人,丝毫不想解释,也不怕冯莺误会,“您觉得是就是是吧。”
话落,阮梨径直离开。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霍砚舟和周敬之联手做的局,对方联来说,就是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局。
阮梨自认从来都是个温和的人,也在这一刻生出报复之心,想要看着方联一点点地走向穷途
末路。
这场会面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程雅芝操持有方,每个细节都办得漂漂亮亮。
临到尾声,阮兴国放下手中的茶杯,“霍老,实不相瞒,我打算在笙笙和砚舟结婚以后,将我和太太名下亚升的股份,全部转给笙笙。”
在一旁陪聊的阮梨讶异抬眸,“爸……”
阮兴国冲阮梨摇头,只看向霍砚舟和霍靖诚,“我们阮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希望女儿嫁得好,希望两个孩子好。笙笙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亚升的未来还要辛苦砚舟。”
阮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阮兴国好像变得格外清闲,他开始做以前喜欢但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事。还有昨晚在车里,他说有空要和她好好聊聊。
父亲应该是早就存了急流勇退之心,只等着今天这个时机说出来。
这是阮家的表态,也是她今后在霍家的仰仗。
霍家给了天价聘礼,阮家还了一个亚升。
以后谁都不能再说,是她高攀。
送走霍靖诚一行人,阮梨被阮兴国叫到了书房。
“爸,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甚至有些草率。
阮兴国摇摇头,示意阮梨坐下,又倒了两杯茶,才徐徐开口:“京北霍家,那不是普通的家庭。如果你今天嫁的是明朗……笙笙,那是霍砚舟。爸爸不是不相信砚舟对你的感情,毕竟他当初只身前来时的诚意,就已经打动了我和你妈妈。”
阮兴国微顿,愈发语重心长,“笙笙,等你到了爸爸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即便是夫妻,也要有并肩而立的资本。你如果一直仰望他,终有一天你看到的,就只能是他的背影。当然,这种资本并不仅仅是物质,但有时候物质就是最硬气的。”
见阮梨神情微沉,阮兴国又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别多想,这只是为人父母的考量,等你有一天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为他做最长远的打算。至于现在,好好享受你的爱情,爸爸看得清楚,砚舟——他很爱你。”
被父亲这样说,阮梨微微有些耳热,“那您呢?”
将亚升全权转给她之后,阮兴国自己呢?
“我啊,我当然要做点自己更擅长更喜欢的事情啊。”阮兴国笑道,“爸爸也有私心,也想要偷懒。更何况,爸爸从来就是不是个合格的商人,就算是为了亚升的将来,也应该将它交给更有能力的人。”
可阮梨想说,那是程雅芝的“雅”,阮笙笙的“笙”啊,是您大半辈子的心血。
阮兴国似是看懂女儿想说什么,摇了摇头。
“正因为爸爸在意,爸爸才希望亚升能越来越好,像是无数经典的品牌一样,永远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亚升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它还是爱的传承,从前这两个字属于你和妈妈,以后,它属于你和你的爱人,你们的孩子。”
“笙笙,这才是爸爸创办亚升的初衷。”
阮梨的眸底一瞬间就涌上水光,她的父亲
_[,永远是那么温柔和长情的人。
“哭什么,等会儿让砚舟看到,要怪爸爸了。”阮兴国笑呵呵道,又让阮梨往窗外去看。
那辆库里南还停在后门,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倚在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