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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芜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沉,身上酸痛,借着?帐子内昏暗的光,殷芜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状况,只见?红痕点点,有些?……惨不忍睹。
昨夜的情?形殷芜实在不敢再想,也不知百里息怎么忽然这般的放纵恣意?,虽未到最后一步,可?也折腾得……算了,不能想了!
殷芜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把头埋在被褥上“唔”了一声,没脸了!
可?稍稍冷静片刻,殷芜又觉得心中越发忐忑,很怕将来事发,今日的缱绻都成了刀子,会一刀一刀扎在百里息的心上,他?是?那么孤傲的人,若知道最开始便是?她蓄意?的接近,只怕会恨极了她……
殷芜头埋在软枕上,鼻间?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青竹之气,思来想去却依旧没有什么好法子,按照她现在的计划,离百里息知晓的日子只怕也不远了……
唉!
她越想心越窄,脑中却总是?忍不住想起?百里息之前的作为,心中的愧懑转而?变成气恼,破罐子破摔的喃喃道:“反正他?现在也挺快活的!吃亏的分明是?我!不管了!”
他?是?挺快活的,末了看见?殷芜无力伏卧在床褥上,还挑玩着?她的一缕青丝,轻声呵道:“蝉蝉……果然乖驯。”
她倒是?想不乖,可?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外面候着?的茜霜听见?殿内动静,进门服侍,却一时间?不敢掀床帐,只小?声唤道:“圣女可?要梳洗?”
帐内静了片刻,才传出少女柔得滴水的声音:“嗯。”
茜霜打起?床帐,便看见?殷芜散着?如墨长发,玉色肩颈上是?点点红痕,她急忙垂眼,服侍殷芜起?身梳洗。
“大祭司……他?何时走的?”
“两个时辰前仪典司的邬掌司来禀事,大祭司便出去了。”
邬池?前轮给?殷芜选夫,便是?邬池办的,原仪典司掌司百里衡病了一直没好,仪典司便由?邬池代掌了,最近似乎并没有需要仪典司的事务……
梳洗完,殷芜回了灵鹤宫,自上次高晴落水一事后,宫内各方的眼线都被拔除,即便还有残余,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有动作。
殷芜有些?疲惫地靠在软垫上,看着?侍立一旁的茜霜,温声道:“你?还能传消息给?百里崈吗?”
茜霜愣了愣,百里崈费劲把她送到圣女身边,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传递消息,所以平时是?极少动用她的,听殷芜这样问,茜霜如实回道:“高晴之事后,原本几个能传递消息出去的人都被大祭司拔除了,但还有一人隐藏得极深,尚可?传递消息。”
少女指尖摩挲着?身上搭的锦被绣花,似有些?踌躇,半晌抬头看向窗外被落日余晖染了色的院落,轻声道:“给?百里崈传递消息,告诉他?我昨日宿在了临渊宫,大祭司似乎对我颇为有意?。”
若说之前百里崈只是?怀疑殷芜和百里息的关系,那么茜霜传递的信息便能坐实他?的猜测。
如今殷氏一族只剩下殷芜一人,只有她的血为药引,才能短暂压制百里家的“疯病”,自从百里息开始庇护她,百里崈便再没有药引了,殷芜估计他?手?中的存药已不多了,那些?旁支子弟早已断了药,听说已疯了几个,若此时再让百里崈知晓两人关系,定会狗急跳墙。
她要的就是?百里崈的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殷芜又坐了会儿,江茗入内禀道:“主上说晚些?时候回来同圣女用晚膳。”
殷芜便继续靠在榻上等着?,中间?厉晴送了一回药进来,中间?再无别?事。
天黑之时,外面有一点响动,然后便是?门口茜霜的回禀声,寝殿门被推开,百里息入内来。
他?穿一身白色宽袖长袍,腰间?束玉刻麒麟腰带,整个人孤清如竹,他?看了殷芜一眼,自去净手?,不多时回来坐在殷芜对面。
两人隔着?一桌,殷芜隐约能闻见?他?身上传来的青竹气息,思绪难免又回到了之前临渊宫,两颊火烧一般,侍女入内摆膳,总算是?解救了殷芜。
百里息饮了一口茶,转了转指节上的赤金戒指,抬眼看向她,道:“天权长老联合几大家族施压,想让你?尽快完婚。”
“我不要成亲。”殷芜几乎没有犹豫,她眼中满是?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百里息。
“过来。”他?说道,同时对殷芜伸出了手?。
那只手?修长,上面的赤金戒指散发着?锐芒,手?指颜色似玉,殷芜虽未触碰,却已经能想象它微凉的触感,她绕过食案,将手?递过去,感受到了预料中的凉意?。
百里息一手?环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将她拉到怀中,将下巴搁在殷芜的颈窝处,叹息了一声,“我的好蝉蝉,若成了亲不理我了,可?怎么办才好。”
几个字,被他?说得阴阳怪气,明知他?是?在揶揄自己,殷芜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他?微凉的气息喷在颈侧,又麻又痒,殷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用手?去推他?的头,气恼道:“别?闹了,痒!”
百里息却反剪了她的手?臂,将她上身按在软垫上,贴着?她耳边淡淡道:“圣女既已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别?人自然别?想肖想了,便是?圣女的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能让别?人染指。”
他?的话颇为狎腻,偏偏语气又冷淡,便让人心中生出古怪的心悸来。
“乖,叫声息表哥听听。”他?又道。
殷芜此时受制于人,又被百里息调戏,心中偏不想叫他?如意?,轻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一边不吭声。
殿内静了片刻,殷芜忽听百里息轻笑了一声,接着?后颈便被捏住,她忍不住肩膀一颤,气苦道:“不如我还是?和孙泓贞成亲吧,至少他?不会作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