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好言相劝,高?小姐为何不听?”吴水盈面色冷了下来,以为高?晴又要来划殷芜的脸,手已握住剑柄。
她只听从百里睿的命令,百里睿让她保护殷芜,不管是谁都?不能伤了她,否则就是自己无?能。
高?晴往前走?了两步,密室内的那盏油灯忽然闪了一下,吴水盈武功不弱,本能向殷芜身侧挥出一剑,只听得金石交击之声,手中的软剑便被振飞出去。
吴水盈连退数步,整条膀子都?麻疼难忍,咬牙看去便见一人翩翩白袍染血,玉面含霜,双眸如锋,竟是百里息,顿时心中骇然,她心知自己不是百里息的对手,想在他面前带走殷芜更无可能,于是虚晃一招便冲进?了密道,穴道被封的高?晴被她掀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昏死过去。
百里息回身,素日喜洁的男子仿若从地狱而来,满身血污,俊美无?俦的脸上终于染上了浓烈的情绪,手中长?剑如火,双眸沾血杀气重重。
殷芜其实有些被吓到了,前世?今生?她没见过百里息这个样子。
“你……你来找我了。”其实不过半日的时间,殷芜却觉得极难熬,说着话鼻子就忽然犯了酸,一滴泪滚出了眼眶。
“阿蝉不要怕。”百里息丢了剑将殷芜拉进?怀里。
今晨他同高?施巡察堤坝,堤坝果然塌毁,刺客蜂拥而出,抓了几个留活口,杀了多数,还放了一个出来报信,高?施见形势不好,借口去调兵溜了。
之后百里息便接到殷芜被劫走?的消息,他刑克六亲戾气极重,冯南音曾为了磨他的性子,将他锁在地宫内,不给?饭只给?一壶水,让他生?生?同地宫的尸体们呆了九十七天,直到磨光了他的戾气,才将人放出来。
之后百里息便时常被关进?地宫里磨性子,如此反复无?数次,冯南音以为成功磨去了百里息的戾气,百里息甚至也这样认为。
可?今日才知,他的戾气丝毫未减,只不过被圣洁皮囊遮掩住罢了。
得知殷芜被抓的消息后,他提着剑,寻着放走?那个死士的踪迹,一路杀一路追,杀到了百里睿藏身的院落,又杀到了高?家的祖宅,什么证据权衡都?不顾了,任由杀意戾气操纵着手中长?剑,遇鬼杀鬼,遇魔杀魔。
他要立刻见到殷芜!
谁拦着便让谁死!
好在殷芜无?事,他的阿蝉好好的就在怀中,可?是那股邪火还在心间燃烧!
他想出去杀人,把所有人都?杀了!
殷芜能感受到他白袍下紧绷的肌肉,柔软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安抚道:“我没事,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掉……呀!”
她话未说完便猛地被压在床上,密室唯一的油灯被熄灭,厚重的床帐落下,眼前一片漆黑。
“阿蝉给?我。”他的声音似绷紧的琴弦。
殷芜尚未反应过来,衣带已被扯开,没有任何?前戏和准备,百里息硬生?生?挺了进?来。
他做得狠绝,没给?两人之间留任何?余地。
殷芜疼得咬了他的肩,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的后颈被百里息牢牢钳住,不许她后退分?毫,两人近得不能再近,他似要将她揉碎了、碾破了、嵌进?去一般。
片刻之后百里息抽身退了出去。
只一下,他强硬地占有了殷芜,谁也不能再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谁也不能。
那团火终于熄灭,他重新点燃了油灯,背对殷芜轻声问:“阿蝉后悔了吗?”
殷芜不后悔,想解开百里息身上的极乐蛊,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先前一直是百里息不肯,如今他终于做了,她应该觉得高?兴的。
可?她不高?兴,不但不高?兴,还眼睛发胀心里发酸。
*
屋内没有点灯,安息香味道却浓,炉内的银丝炭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此外便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了。
厉晴掀帘进?来,手中端着殷芜的安神药,入内先将药放在桌上,才走?到床边唤醒床上的人,“圣女该喝药了。”
“嗯。”床帐内的人应了一声,乖顺起身下床,坐下后便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她穿着素白寝衣,长?发披散,肌肤赛雪,虽然美,却似没了魂儿似的。
从桐潭州回来后殷芜就一直这副模样,厉晴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只是不知在高?家发生?了什么,大祭司将圣女送到这别院就离开了,如今已过了七八日,竟一次也没来过。
那日守在后门的两个潜龙卫受了罚,在院子里跪了三日,圣女就站在窗内望了三日,直到那两个潜龙卫昏死被抬走?了,圣女才不在窗口望着了。
但她也没干别的事,屋内不许再点灯,若无?事就在床上躺着,端来饭也乖乖吃,药也乖乖喝,只是不太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