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挑了两?本,拿去软榻上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忽发现炕几上倒扣着一本翻开的书,殷芜拿起,见是一本诗集,翻开那页正是一首诗。
其中有一句“平芜尽处是春山”被圈了出?来,殷芜心中有些古怪,怕是自己?多想,便?又往前翻了翻,见凡带“芜”和“蝉”的诗句都?被圈了出?来……
“哪有这样看?书的……”殷芜咕哝了一句。
“不这样看?,要怎么看??”
百里?息的声音忽在?窗外响起,殷芜吓了一跳,推开窗户,见百里?息似笑非笑站在?廊下,他今日束发戴冠,又笑得很好看?,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意思,殷芜哼了一声,道:“你怎么偷听人说话?好没有规矩。”
“那阿蝉教教我规矩。”他身体探过?来,轻轻亲了亲殷芜的额角。
殷芜“哐当”一声关了窗,却还是听见百里?息低低的笑声。
不一会儿,百里?息来到书房内,他在?殷芜对面坐下,伸手将那本诗集抽走,翻了翻,道:“这宅院我买了一年,只?是事?忙,多数时?候还是住在?临渊宫。”
桌上泥炉上煮着茶,白色雾气升腾,让百里?息的眉眼有些朦胧湿意。
他提壶给殷芜斟了一盏茶,声音平淡安然:“但若实在?想阿蝉,我便?会来这里?坐坐,我把阿蝉当做这宅院的女主人,心想你终究是会回来的,便?有了盼头。”
殷芜怔忪,不知百里?息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心中酸楚难受,却又有些甜蜜。
“那你为何不去冠州找我……”
“我其实不想打扰你的安宁日子。”他垂眸饮了一口茶,发酵经年的茶叶,味道是醇厚的,“我知道自己?不是良配,若要你嫁给我,太?自私了,所以一直忍着,觉得若是自己?忍住了,便?能成全你。”
“可我到底没忍住。”他抬眸,眼中是清澈真挚的情?意,“这冷落的宅院,也终于等来了他的女主人。”
殷芜倾身过?去抱住百里?息的腰,闷声道:“你以前不这样痴愚的。”
百里?息抬起她的脸,低头寻她的唇,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然后深入,直将殷芜亲得头昏脑胀才放开。
他拥着殷芜,伸手推开了窗,看?着天?上一轮圆月,觉得此生无憾。
*
之后几日,百里?息忙得不见人影,殷芜未起身时?他便?出?门,殷芜入睡后他才回来,殷芜虽然体谅他的辛苦,可情?绪到底有些低落。
好在?还要照顾瑶瑶,殷芜便?也能分散分散注意。
傍晚殷芜陪瑶瑶吃过?了晚膳,又和茜霜陪着瑶瑶玩了一会儿,便?回了房,她准备煮一壶茶温在?炉上,夜里?百里?息回来也有热茶喝,谁知才拿出?茶具,腹内便?有些疼,浑身也冷得厉害,竟是又犯起了寒症。
她唤了一声,厉晴立刻进?了屋内,将她扶到床上,又让婢女送了火盆、汤婆子进?来。
自从百里?息知道她的病,便?一直在?给她调理,如今已经许久没犯病了,哪知今日竟又发作起来,她缩在?厚厚的被子下面,额上都?是冷汗,正昏沉难受之际,门响了一声,她以为是厉晴来送热茶。
“除了冷,还有哪里?不舒服?”百里?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殷芜已经好几日没见到他的面,此时?又冷得紧,情?绪难免脆弱些,红着眼睛道:“小腹也有些疼……”
百里?息上榻隔着被子抱住她,温热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则是探上她的脉,过?了半晌,他道:“小腹疼或许不是坏事?,你的寒症是蛊虫引起的,但实际还是你身体底子有亏损,气血又不足,如今疼是血脉通畅的原因,你再喝两?副药,应该便?有效果了。”
殷芜点头,可实在?难受得紧,便?哼哼唧唧的闹腾。
百里?息好脾气哄着,又让厉晴熬了一剂汤药,殷芜喝了一口,并不觉得苦,反而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不禁有些惊奇:“这是药?”
“好喝吧?”百里?息面带骄矜之色,接过?药碗,解释道,“我亲自寻的药材,又是亲手炮制的,还专门给你调了口味。”
若是不好喝,岂不瞎了他的一片心。
喝了药,又过?了片刻,殷芜便?好了许多,百里?息洗了热帕子给殷芜擦身,昏昏床帐之内,殷芜只?穿了一件茜色的心衣,纤细莹白的肩臂裸露在?外,袅袅腰身亦是勾人,百里?息亲了亲她的后脊,人也贴上去,低声唤了句“阿蝉”。
“怎么了?”殷芜回头。
百里?息亲亲她的唇,道:“瑶瑶的母亲应该是找到了。”
“真的?”殷芜有些惊喜,身体一动,那原本被百里?息捏在?指尖的心衣带子便?被扯开了,她只?觉胸前一凉,天?旋地转,人已被百里?息按在?榻上。
“真的。”百里?息埋头下去,寻那酥山小蛮。
“瑶瑶母亲现在?何处?”
因最近实在?是忙,两?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同房,如今一碰殷芜,他便?有些心猿意马,手也不老实。
“你快说呀!”殷芜扯过?被子盖在?胸前,有些急了。
百里?息意犹未尽,却也只?能暂时?停下,道:“瑶瑶的母亲被污偷盗,被关在?一个小镇的牢房里?,半月前被我的人找到,如今正在?那小镇上养伤,”
“半月前就?找到了?怎么不告诉我?”殷芜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