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离离,游走于室内。
像是一片雾,缓缓升腾,扑至二人面上,让她的眸光一恍惚。
这香气……
她的身子一凛,姬礼竟开始解她的扣子!
他的动作太让人猝不及防,即便是有了玉池那一晚,她仍是有些被惊吓到。更何况,如今的姬礼完全像是一头丧失了全部意识的小兽,只顾着自己发疯。
身上一阵凉意,她下意识地侧首,看见桌上散着一方素白的宣纸,慌忙将其一抽。
万分羞赧地将身形遮挡住。
月光昏暗,她看见姬礼一双眸光晦涩的眼。
他的呼吸浑浊,咬了下来。
锁骨上一痛,让她忍不住又蜷了蜷手指,姬礼将她整个人都推倒在书桌上,她没有坐上去,双脚站在地面上,身子往后一仰。
她的腰肢很细,很软,她是先前练过舞的,一曲惊鸿舞,足尖轻转之际,正是楚腰纤柔,赢得满堂的好彩头。
姬礼闷哼了一声,彻底倒在了她身上。
月光入户,顺着他裸。露坚实的后背,一寸寸往下滑。
他疯了。
鼻息间,是满屋子的香云,缭绕而来。
稍稍嗅了没多久,不知是不是被姬礼撩动的,姜幼萤竟也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她很慌乱,慌乱的手足无措,在玉池时,姬礼是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那湿淋淋的池壁上,而如今,她只觉得促狭。
她想去抱姬礼的背,他的后背上全是汗。
那结实的腰背,却在发着力。
她害怕极了,想去摸摸姬礼的脸颊,让他乖下来。
再一伸手,却先抓到了他的一缕青丝。
鸦青色的发丝贴在男子的面颊处,沾了些汗水,她一抓,发丝便缠绕在少女的指间。如同二人纷扰的心绪,还有眼中跳动的、晦暗又缠绵的眸光。
她想穿过那些发丝,去摸一摸姬礼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适应了屋子内的昏暗,月光激烈地落下,她忍住双手的颤动,往前去摸男子的脸颊。
双手却抓到了他的后脑勺处,手指纤细,一根一根插入发隙,她猛一吐息,将他的头按下来。
身子却是一阵蜷缩。
他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原本被推到桌角的奏折尽数散落下来,她努力抓着姬礼的后脑勺,头被他压着,更是无法转过去。余光只见着,桌案上的灯盏晃晃荡荡,“咣当”一声,终于承受不住那道力,坠落到了地上。
她的眸光亦是猛然一颤。
不知道那灯盏摔碎了没有。
她却是整个人几乎都要碎了。
香云,薄雾,汗衫。
一张宣纸,其上墨迹潦草。姜幼萤想起来了,姬礼之前听了沈鹤书的话,有了一动怒生气、一心神不宁便开始抄写诗书的习惯。
方才她抽出来的那张纸……怕是姬礼练的字罢。
如今这张纸正被他们夹着,其上不知是墨字,还是朱毫;不是是诗经,还是四书。
或是……那一道道规矩的、却装载了无数条条框框的礼法……
她的双腿也堪堪失了力,几乎要倒下来。
整个后背都撑在桌案上,如今姜幼萤是酸痛无比。她咬着牙,不知喊了多少声,她一遍遍喊着姬礼,对方仍是意识不清晰。
她几乎要将自己的嗓子喊哑了。
“姬、姬礼……”
月光落入眸光,坠入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