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妍瞪她?一眼,执拗道:“再好看又?如何,也不是她?自己亲手绣的,日后她?定婚姻不幸!”
丫鬟没说话,只在心里想,虽然那是湖州的传统,可也不一定准确呀,说到底不婚姻幸不幸福不还是看夫君疼不疼人么?霍相爷如此疼爱二姑娘,什?么都给她?最好的,二姑娘的婚姻又?怎会不幸福呢?
丫鬟低着头道:“奴婢去看看姑娘的药。”
赵婉妍被气晕了几次,加上心中?郁结,这一胎怀得并不安稳,大夫开了安胎药。
她?目送丫鬟走后,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已经渐渐显怀。但?她?月份还小,其实对?自己肚子里孕育着一个生命没什?么感觉,何况她?原本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没什?么期待,不过是她?为了做萧恒正?妻的手段。
如今……倒显得是她?的累赘,因着萧恒出事,萧家?差人来看过赵婉妍几次。她?知道,因为萧恒成了这个样子,日后恐怕也没人会嫁他,更难以有什?么孩子,所以萧家?才想稳住她?。
可赵婉妍不甘心。
她?原先想嫁萧恒,是因为萧恒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在湖州城人人称颂,她?想嫁的可不是一个废人萧恒。
她?想改变这种?局面,可是她?不知该怎么办。这桩婚事已经毁不掉,难道她?真要嫁过去守活寡几十?年,再伺候一个废人?
不,她?不愿意-
春山院中?,七八个丫鬟服侍赵盈盈试穿嫁衣。赵盈盈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将这一身华贵无比的嫁衣换上。
她?深吸了口气,迫不及待想坐下歇会儿,眼看着美人榻就在眼前,她?才一迈步,就被红棉拽住。
赵盈盈苦着小脸:“好红棉,我好累,我就坐一小会儿。”
红棉坚决摇头:“不行的,姑娘,你一坐,这衣裳可不就皱了。若是皱了,过几日成婚时穿着就不好看了。”
红棉不仅不许她?坐,还让她?继续挺直背脊,抬高手臂,让她?们看衣裳哪里宽了,哪里窄了,再拿纸笔记下来,好让人修改。
赵盈盈小脸垮做一团,看见这嫁衣的那一瞬她?是惊喜的,太好看了。正?红底色上大片的金丝绣线,绣着牡丹与各色图样,其间缀明珠宝石,夺人眼球,身后长裙曳地?数尺,须得好几个人帮忙抬着才能往前走。
一袭红衣上写满了富贵,然而,富贵穿在身上分外沉重。
赵盈盈认命地?让她?们摆动,又?想到这几日学的繁复礼数,小脸再次皱做一团。
这也太麻烦了。
好不容易她?们终于弄完,赵盈盈松了口气,又?在七八个人的帮助下,将嫁衣脱下。
她?往美人榻上塌下去,整个人仿佛一滩水一般流在矮桌上,嘟囔道:“好累。”
红棉见状安慰道:“姑娘,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只有几日就要成婚了。”
赵盈盈当然也知晓这道理,叹息一声。
等一切都忙完,已经暮色四合。赵盈盈用过晚膳后,便瘫在美人榻上,好一会儿,又?想到今日还未去霍凭景跟前晃过一遭,又?挣扎着从美人榻上爬起来,把?院子里那些?碍事的婆子丫头都打发走,而后叫红棉搬了梯|子来,要去找霍凭景。
红棉只当她?对?霍凭景喜欢得紧,还调侃说:“姑娘急什?么?这几日不见霍大人也不会如何,不过几日罢了。”
赵盈盈坚决摇头:“不行,一日不见都不行。”
她?今日试那嫁衣试得胳膊发酸,这会儿一使力气就酸痛,赵盈盈眉头皱着,咬牙往上爬。
霍凭景听?见外头有动静便出来了,赵盈盈靠他走近,实在累极了,语气满是疲倦:“你快接着我。”
霍凭景张开双臂,稳稳当当接住人。
赵盈盈抱住他脖子,尾音上扬婉转:“累死了,走不动路,你抱我。”
听?来全?是不自觉的撒娇腔调。
“嗯,好。”霍凭景嘴角微翘,抱她?至树下的石凳上坐下。
石凳上暑气未散,赵盈盈抓着霍凭景手腕,就着杯口喝了口凉茶。
她?是想陈述:“手好酸。”
殊不知自己的字句听?起来实在像撒娇。
霍凭景圈住她?胳膊,轻轻揉|捏:“盈盈怎么了?”
赵盈盈道:“白日里试了嫁衣,手便酸了。”
她?语气一转,满是欣喜:“不过那件嫁衣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观山。”
“盈盈喜欢就好。”
这种?话听?起来就叫人心情愉悦,赵盈盈微微弯眸,但?还是道:“会不会太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