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能确定了,邵逾青就是故意在疏远她,不是忙或者别的借口。
她抿唇,思忖片刻,自己给他打电话。电话当然没有接通,甚至直接被人掐断。
梁汀无语,叹气一声,将玫瑰花搁在桌上,“那请你把这个送给他好吗?我姓梁,单名一个汀字。”她着重在自我介绍上。
前台看着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愣住,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文弱的小姑娘还有更语出惊人的操作:“劳烦你转告他,我是来追求他的。”
“……好的。”前台尴尬地点头,看着梁汀气鼓鼓的背影离去,心里嘀咕不停,只觉得那束玫瑰花像个烫手山芋。
但还是将东西送去了邵总的办公室。
助理没把东西拿进来,只是请示邵逾青,简单叙述情况,“邵总,东西要直接扔了吗?”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以前也有邵总的追求者做过同样的事,送些东西过来公司。邵总的处理向来是看都不看,直接扔掉。
这一次似乎也不例外,“扔了。”
邵逾青黑着脸,脑子里还在回放“追求”一句。
助理应了声好,正要出门,又被叫住,“等等,花呢?”
🔒chapter21
助理一怔,指了指外头自己的办公桌,说花在他桌上放着。邵逾青沉默两秒,让他把花拿过来。助理当然照做,只是心里难免犯嘀咕,刚才前台的小刘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他心里还觉得好笑,邵总的魅力真是横扫各个年龄段。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助理一走神,停在原地没走,邵逾青瞥他一眼,他如梦初醒,“那邵总,我先去忙了。”
“嗯。”
邵逾青拿着那捧花,又觉得无处安放,这么显眼招摇的颜色,和他一点也不搭。他低头,盯着那束花好几秒,眼尖发现花瓣之间还藏着一张贺卡。
他把贺卡捡出来,上面有一行手写的字迹:感情有理智所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邵逾青,你应该试着相信我所说的感情,而不是百般怀疑。祝好。
字迹清秀而飘逸,很漂亮,就像它的主人。
但这句话里充满了欺骗性,字里行间全是。有时候她坚定到让邵逾青产生错觉,但他知道,那是错觉。她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充满着功利和企图,在靠近。
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心虚,反而很坦荡,坦荡地把虚情假意藏进所谓的真心实意里。
邵逾青垂眸,打开抽屉,把贺卡收进去。
但仍旧没有回复梁汀。
之后一段时间,隔三差五会有花店送花过来。邵总也没说拒收,搞得传闻渐起,邵总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当然,也没人敢随便揣测他的意思,除非是不想干了。
梁汀连续给邵逾青送了两个月的花,从二月送到四月,可这人还是一点消息没有。至于送去的花,花店的人说,没有被拒收。
她为自己花出去的钱肉疼。
以梁汀的处境,在梁家得到的零花钱当然不多,她大多都攒着,怕有什么意外没办法应对。尽管她不喜欢梁家那些人,却也不会清高到说什么不用他们的钱,能用为什么不用?何况这本来也是梁家该给她的。
梁汀转着手里的笔,已经卡在那道并不难的题快十分钟。原本李月芸和梁志远提议,在她高考完后就让她搬出去住,从此与梁家断绝关系,不再往来。但昨天晚上,她意外听见梁志远的话,梁志远似乎是觉得她如今攀上了高枝,是个还没长毛的凤凰,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和李月芸为此争吵。
李月芸说:“你以为她发达了,还能让你捞到什么好吗?”
梁志远却很没有自知之明,“我是她爸……”
梁汀当时只想冷笑。
她有些心烦意乱,题做不下去,搁下笔。
梁汀恨他们,他们包括梁家所有人。只有圣人才能以德报怨,她不是圣人,只是圣人口中难养的女子与小人。她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譬如说,把梁家搞垮,从此翻身不得之类,那是她做不到的事情,也许可以做到,只是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她美好的人生不愿意这样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比起那个,小小地让他们难堪,让他们如鲠在喉,来得更为简单,也更为有趣。
夺走一个人最在乎的东西,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报复。梁家人就在乎他们引以为豪的门第与财富,可偏偏又高不成低不就,在邵城上流圈里排不上号。
他们看不起梁汀,觉得她上不了台面,对她不屑。梁汀就偏要让他们都笑脸恭维。
可她的对象,显然十分不配合。
梁汀三百六十度旋转椅子,回头从桌角拿手机,微信里全是她的独角戏。那个叫邵逾青的人,备注已经被她改成猪头。
猪头今天也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没办法,梁汀只好去找章庭之旁敲侧击。
面对章庭之要轻松得多,因为章庭之喜欢和她插科打诨,也不会过问太多。